司辰悬着的心这才归回了原位,等方子写好,微笑着亲自将张御医送出门。
待司辰回屋,沈兮若刚想说‘你看我就说没事吧’,结果第一个字还没出口,忍不住一连打三个喷嚏,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沈兮若左顾右盼没找到可擦试的手帕,囧得只能低头任由鼻涕吊在鼻子尖上,急得大喊,“司辰,快,江湖救急。”
司辰看着她这副模样又好笑又心疼,赶紧拿着手帕跨过去,动作轻柔地帮她擦干净。
沈兮若等到擦干净了,许是跟他很亲密的缘故,倒没觉着有多难为情,反而仰起脸满脸警告。
“刚刚我的丑态不准说出去,也不准以后拿来笑话我。”
她因为感染风寒,说话声音有些沙哑,眼睛也因为打喷嚏而泛着泪光。
可怜见的。
司辰丝毫不觉得好笑了,心里只有心疼,恨不能替她受罪。
“我什么时候宣扬过你的丑态了?况且刚刚并不丑。”司辰怜爱地揉揉她的脑袋,然后不容分说把人往被窝里按,“我去抓药了,有事喊白容他们。”
沈兮若声音闷闷的‘嗯’了一声。
司辰抓来药,又一刻不停地立即亲自生火熬药,直到将半罐
子水熬到只算下半碗,才将药尘倒在碗里,再双手捧着小心翼翼端到床前。
床上的女人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双目紧闭,睫毛偶尔轻颤一下,睡得并不安稳。
司辰将药碗放到床头的柜子上,坐到床沿上轻轻喊道:“兮若,起来喝药了。”
浓重的苦涩草药味钻入鼻腔,沈兮若不自觉拧眉,听到男人的温柔呼唤后才睁开仿佛千斤重的眼皮。
男人俊朗的脸庞映入眼帘,那双深潭般的双眸盛着满满的关心,她顿时觉得无比安心。
司辰伸手揽住她的腰背,轻轻将她扶起,又腾出一只手将药碗端到她嘴边。
“慢慢喝,小心烫。”
明明是钢铁般杀伐果断的将军,此刻待她却温柔得如同对待孩子般,让人感觉自己被温柔以待,心里暖暖的同时,忍不住更依赖。
沈兮若脑袋无力地靠到他结实宽阔的肩膀上,小啜一口五官都皱成了一团,舌头不自觉吐出来。
“好苦啊,不喝了。”
“那怎么行,良药苦口,你是大夫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必须喝到一滴不剩。”司辰强硬地将碗又递到她嘴边。
沈兮若不是矫情的人,只不过是抱怨一下而已。
“
瞧把你紧张的,我是大夫,能不知道良药苦口利于病?”沈兮若对他故意板起脸训自己非但不生气,反倒觉得很窝心。
说完接过碗,一口气将黑黑的药汁全喝了下去。
司辰见状欣慰地抿了抿嘴,从袖子里掏出一包蜜饯,“吃一颗口就没那么苦了。”
沈兮若就着他的手,低头将蜜饯一口含进嘴里,然后歪头看着他笑,“真甜。”
越是长时间的相片,她越明白,司辰不善言辞,却但待她心细如发,回想当初让陈秀才帮忙买个快死的相公好当寡妇的决定,真是太对了。
若不是当初那个荒唐的念头,又怎么会遇到司辰呢。
“看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司辰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瞧,抬手在脸上摸了摸。
沈兮若靠在他肩膀上没动,缓缓地摇摇头,“没有,就是觉得能遇到你真幸运。”
生了病的人往往都比平常脆弱敏感,更容易感动,她也不例外。
司辰喜欢被她这么依赖着,正要说‘我也是’,外边却响起白易的声音。
“大人,太子请您过去一趟,说是要就有关明日狩猎的安全事宜与您相商。”
既是盛启业有请,司辰便不得不去。
沈兮若不等他说话,自己坐直身子,“别让太子久等了,你快去吧。”
“若哪里不舒服,喊一声就是,我让白易留下。”司辰说罢起身,将她扶着躺到枕头上,再俯身亲亲她的额头。
“知道了。”沈兮若回道。
司辰离开前,又不放心地交代了白易几句,这才去了盛启业下榻的别院。
其实圣轩帝的羽林军统领,已经提前一日过来,将一切安排妥当周密,没有一处疏漏。
盛启业叫司辰过来,商量安全问题只是个借口。
真正的目的是听说了天谕和明方两国的公主,刚到京城就先后上忠候府拜访,可见两位公主与司辰都交情匪浅,所以想从司辰口中打探到白悯和苏霓裳二人的人品。
更重要的,是他想知道司辰的心更偏向明方还是天谕。
“如果殿下没别的事,末将就退下了。”司辰担忧生病的沈兮若,一直心不在焉,故而没看出盛启业醉翁之意不在酒。
“司将军不急,本宫这次带来了今年的新茶,品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