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宫女早就将那些话背得滚瓜烂熟,即便被怒火中烧说要活剥她的皇帝吓得三魂飞了两魂,还是一字不差全都背了出来。
有那么两次,圣轩帝气得几乎站不稳,额角暴出的青筋突突直跳,眼底燃起两簇熊熊燃烧的怒火。
郭暄是真担心他受不了打击,一头栽倒下去。
扑通一声跪下,双手向上举着,做出随时准备托住他的动作,满脸着急地劝道:“皇上息怒。”
“朕的脸都已经被那两个奸夫淫妇丢尽了,你还让朕息怒……”圣轩帝气息不稳,停下喘匀了接着质问,“说,你这狗奴才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整个皇宫就瞒朕一个人?”
郭暄自是打死不能承认,双手伏地连连磕头喊冤,“冤枉啊皇上,老奴也是刚刚才听到……”
圣轩帝懒得听他申辩,他虽然气得几乎失去理智,但还知道冤有头债有主,险些气死他的另有其人。
一甩袖子,看着那两个宫女,眼底流露出一丝杀意,声音少了些愤怒,多了些令人头皮发麻的阴沉,“拖下去斩了。另外让人去把那个混账东西绑来。”
瘦宫女即便知道可能活不成,还是一下子就被吓了晕倒了。
胖宫女恐惧得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似的,高喊“皇上饶命”。
然而不管是晕了,还是凄厉求饶,终究也免不了人头落地的命运。
郭暄从地上爬起来,叫来侍卫将两个宫女拖下去,再让人去‘请’盛启业,最后才一路小跑追着已经走远的圣轩帝,中间一度差点被自己的脚给绊倒。
圣轩帝还没走到白悠然的宫里,御花园里的事就已经在宫里传开,一时间风声鹤唳,再也没有敢在背后议论此事。
除了俪妃的行宫,宫里静得跟一潭死水似的,丢个石子都激不起水花。
如此一来,俪妃那儿就格外引人注目。
圣轩帝到的时候,白悠然正躺在床上午睡,其实也没睡着,就是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躺着。
自昨天那宫女逃走,盛启业一去不复返,她心里弦就一直绷着,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连她都听到流言蜚语,那根弦就越绷越紧。
紧到她连呼吸都牵到心肺,伴随着一丝隐隐约约的疼痛。
她不是没想过逃,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又能逃哪儿去?
别说她不能逃,就是逃得了,她也不会撇下盛启来独自面对圣怒
她也不是
没想过主动找圣轩帝,撇清她和盛启业的关系,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去和被找上来,结果并不会有差别,与其如此,何必再上赶着。
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蓦地打断白悠然的胡思乱想。
听到贴身宫女连门都叫直接推门进来,她就知道那个男人来了,原本是怕极了的,以为到这一刻心里绷着的那根弦会断,会崩溃,谁知竟平静得出奇。
“娘娘,皇上来了,一来就砸了很多东西,还踢人……”
白悠然眼底闪过一抹内疚,缓缓下床,声音淡淡的,“是我连累你们了。”
除了一句连累,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来表达对他们的歉意。
宫女瞪着眼睛看着慢吞吞的动作,以及那一脸平静淡漠的模样,起初的慌张和恐惧全都因惊讶而僵住,简直不可思议,天都塌下来了,她怎么能如此从容?
宫女以为她没听清,又说一遍,“娘娘,皇上来了,是为了您和太子的传言来兴师问罪的……”
白悠然抬手示意不要再说了,“我知道,我那手帕上的蝴蝶还有一半没绣完,你现在帮我绣,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许出来。”
“娘娘,这都什么时候
了,您还想着刺绣……”
这回宫女是自己说着说着戛然而止,没人打断,她狐疑地看着白悠然,不确定地小声问:“娘娘,您什么意思呀?”
“能避就避避,别傻乎乎的出来。”白悠然跨出门槛,驻足回头看了一眼熟悉的房间,本以为会有些不舍,可是没有,有的只是解脱。
被感动得眼睛模糊的宫女,看着她毫不留恋的坚定离开的背影,落下两滴晶莹的泪珠。
“娘娘,我会把那蝴蝶绣完的。”宫女鼻酸的小声自言自语。
所有人都以为她活不成了,包括白悠然自己。
然而,她并不知道的是,圣轩帝没有第一时间冲进卧房,而是在外头踢打无辜的宫女太监,砸东西,是怕控制不住掐死她。
但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当看到白悠然一脸从容,举止优雅端庄,不慌不忙走出来时,还是炸了。
“你不怕是朕最宠爱的好俪妃!”圣轩帝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仿佛是从齿缝里迸出来,带着滔天的怒火。
“臣妾惶恐。”
白悠然看着站在一片狼藉中间,掌握着整个大盛朝上到太子大臣,下到黎民百姓生杀大权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