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太子府里,门口张贴红对联,屋檐下和树枝上挂大红灯笼,放眼看去,十分喜庆。
就连府中下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见了面都是笑嘻嘻的议论着即将到来的大婚。
唯独新郎官本人脸上不见分毫喜色,还动不动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来恭贺都不见,一副要死人了似的阴沉脸。
渐渐的下人们看出端倪,都不敢当太子的面笑了,而且是能躲就躲,生怕惹他不快。
几日后,太子主动请旨求娶天谕国小公主,下人们奉旨布置婚礼,朝官们上门庆贺,太子却一个不见,每天都拉着脸很不高兴的事,便在京城传开来。
有人便猜测,太子请旨娶白悯,不是真心喜欢白悯,而是为了自保和保护俪妃娘娘,才出此下策。
还有人说,可能是圣轩帝为了惩罚太子,才把白悯赐给他,所以他整天板着脸不高兴。
最多的一种说法是,白悯身份虽然高贵,但最近暴露出傲慢无礼,且特别爱财的真实一面,令太子非常不喜,所以后悔了。
众说纷云,很快便传得几乎人尽皆知了。
盛启昭听说此事后心中大骇,立刻骑马去太子府。
以前盛启昭来是不需要通报
的,但太子那日特别交代了,不管任何人一律不见,门房只得让他进去正殿先等一下。
“太子,孝亲王求见。”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从里头拉开,盛启业道:“在哪儿?”
“小的让王爷在正殿等您。”门房恭敬回答。
盛启业眼角余光看到树上挂着的红绸,心里就泛堵,于是把门一关。
门房以为他连盛启昭都不见,转身正要走,听到门里传出话来,“让他直接过来。”
得了令,门房微微诧异,不敢迟疑快步去请。
盛启昭过来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窗户全部关着,屋里一点阳光和风都不透,桌子上点着一盏灯,照着盛启业手中的书。
盛启昭脚步微顿,没说话,径直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喝到第三杯,盛启业终于从书里抬起了眼睛,睨着盛启昭道:“你不会是府里穷得连杯茶都没有,专程跑我这儿来蹭茶喝来了吧?”
盛启昭放下茶杯,看了眼那本兵书,道:“是没你这太子府有钱,但茶还不至于没有。”
盛启业放下书,“那你来干什么?”
盛启昭对答如流,“听说你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里,我过来看你大白天点
熬油看的什么书。”
确定他没正事,就是专程来消遣自己的,盛启业不说话了,重新把书拿起来翻到刚才的那页,头也不抬地道:“看到了,你可以走了。”
这副姿态和语气,摆明了是在下逐客令。
盛启昭也不恼,仍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儿,站起来这里看看摆设,那里摸摸物什,反正也不出声,就那么悠闲地转悠。
书拿在手上,那些字单个摆在那儿盛启业都认识,可组合在一起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原因无他,看不进去。
合上书扔桌上,盛启业道:“有话直说,别转来转去的转得我头都疼了。”
盛启昭放下手中的玉面佛像,回到方才的位置上坐下,认真看了看他那已经没再包扎,只有一道浅浅淡粉红伤疤的额头,问:“是新毛病还是上次的伤还没好?”
听出盛启昭话里有话,盛启业蹙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盛启昭道:“我想说,皇兄以前并不是一个好了伤疤就忘了疼的人,怎么一跟俪妃娘娘有关的事,就不长记性了?”
他突然提起白悠然, 盛启业脸色一变,马上起身过去拉开门,见外头没人偷听才放心。
回到位置上,盛启业表
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严正警告道:“启昭,有些玩笑开不得,小心隔墙有耳,你也不希望害了我和她吧?以后别在说这种话了,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是盛启业第一次这么对他说话,由此可见,盛启业对白悠然有多在乎。
盛启昭收起漫不经心,将听到的传言一字不漏转述一遍,最后说道: “我知道你不甘心,不痛快,就算是为了她,你也得表现出开心的样子,否则谣言猛如虎,再这么发酵下去,后果会怎样,你心里应该有数。”
盛启业瞪大眼睛,震惊一闪而过后是惶恐。
若是不及时制止流言蜚语,后果……他不敢想象。
前几天不知道不说,可以由着心情来,现在知道了,断不能再任性,再害了白悠然和自己。
盛启业道:“谢谢你及时的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见他听进去了,盛启昭松了口气,马上恢复到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儿,“今日你应该没空请我喝酒了,那我只能就等着来吃你的喜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