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兮若到了之后,白悠然便以要和她单独说说体己话为由,让所有人都出去。
等到人都走了,门也关上,白悠然便迫不及待小声问:“带来了吗?”
沈兮若下意识左右看了看,才从袖子里掏出药包,“服用时千万小心,别让人看出来,否则我们俩都得人头落地。”
在皇室,妃子喝避子汤,不怀龙种,是不可饶恕的大罪,所有与之有关联的人,都不能逃脱惩罚。
她做这件事,是冒着丢脑袋的风险。
白悠然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认真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小心,不让你受牵连。”
沈兮若又嘱咐她,熬药时要找可靠的人,然后要把药渣和包药的纸毁尸灭迹,千万不可大意,留下任何把柄。
白悠然害怕连累她,谨记再谨记,再三保证一定会小心。
为掩人耳目,沈兮若和白悠然又到外头的院子里一边散步,一边商量春耕节的具体安排。
走了大半圈,沈兮若才说司辰在外等候,匆匆告辞。
司辰就等在原地,一步都未曾离开过。
要不是这是在皇宫,沈兮若一定奔过去,给他一个个大大的拥抱和一个香吻。
人多眼杂,她只能很端庄的一步步朝
他走过去。
司辰迎了几步,等到她走到身侧,才刻意收短步子,与她并肩同行。
“等得很无聊吧?”沈兮若刚刚看到他站在原地等待的模样,心里既暖暖的,又有些内疚。
最近她一直在宫里医馆两头跑,确实是冷落了他,今日他难得休息一次,还要他在这里干等,想到他早几日就安排好了,心里愈发不好意思。
“不管等你多久,都不会无聊。”司辰握了下她的手,怕人看到又很快放开。
猝不及防的被他撩到,沈兮若抿嘴甜笑,“你发现没有,你现在是越来越会说讨女孩子欢心的话了,油嘴滑舌的。”
“油嘴滑舌,你尝过?”司辰挑了挑眉,声音压低到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
沈兮若佯装无语地斜他一眼,同样小声回道:“我刚才还少说一点,你不止油腔滑调,还越来越不正经了。”
司辰笑着道:“我只对你不正经。”
沈兮若又被撩到,心跳都漏了一拍,回过神,捂着心脏做受不了状,“真受不了你。”
两人肆无忌惮的边说边走,原本很长的一段路,感觉没走一会儿就出了皇宫。
大概这就是因为两个喜欢的人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觉
得幸福,所以感觉不到时光流逝吧。
到了街上,两人不必再像刚才忌惮宫里人多眼杂,可以想说什么说什么了。
“我刚刚遇到太子和太子妃了。”司辰牵着她的手,“我发现白悯变了很多,而且好像很喜欢太子。”
说到盛启业,他难免想白悠然,不自觉叹了口气。
白悯夹在他们中间,太可怜了。
沈兮若明白他叹息的想法,“他们三个都是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木已成舟,都注定没办法得到圆满的结果。”
入的入了宫,成的成了亲,再也回不去了。
想到自己的母亲,是天谕皇帝的亲妹妹,他和白悯也算是至亲的人,司辰道:“白悠然和盛启业是注定无缘了,希望盛启业有朝一日能够放下过去,善待白悯。”
沈兮若并不知道那层关系,闻言狐疑皱了皱眉,“你以前不是很讨厌白悯吗?还在福仙居当众让她下不来台,怎么现在心都偏向她那边去了?”
司辰犹豫了下,为免哪天圣轩帝知道他和天谕皇室有关,因疑心而向他发难,会连累沈兮若,还是没将母亲的真实身份告知。
他侧头看着她怀疑的眼神,坦然道:“当初白悯的父皇明明可以杀
了我,却留了我一条命,也算是对我有恩吧?”
沈兮若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
司辰知道光是这一条还没办法令她信服,于是又将在宫里见到的白悯和盛启业在一起时的状态告诉了她,这才打消了她的怀疑。
“所以说,你是觉得白悯对你已经完全放下了,才偏向她?”
司辰小瞧了沈兮若的敏感,显然,那两个理由并不足以让她相信。
于是司辰不再试图遮掩,停下来认真看着她的眼睛,“兮若,我承认我对你隐瞒了一件事,但我不告诉你,真的是为了你好。”
“早这么说我不就不追根究底了。”沈兮若相信他的话,摆了摆手,“无所谓,谁心里还没点秘密,我懂得,我也相信你。”
就比如刚才送进宫的药,为了他好,她不也瞒着他吗?
司辰没听出她的暗示,因为她的信任松了口气,握她的手也更紧了,“走吧。”
两人出了人群密集的街道,白易白难已经坐在马车前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