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兮若不好意思吐了吐小舌,“看来我应该好好锻炼一下了。”
司辰早就想让她练些强身健体的招式了,又舍不得她吃那份苦。
“等修养一段日子再说。”他怜惜地抚抚她的头发。
“好,到时候你陪我一起练。”沈兮若朝他盈盈一笑,希望他能够放轻松些。
司辰看到她的笑容,焦虑被冲淡了些,脸上的紧张亦消淡了不少。
楚氏在房里照顾司忠,看到两人进来忙作出慈祥模样想上前说话,被司辰一个利刃般锋利的眼神吓退。
“老爷,妾身去厨房看看药熬好了没有。”楚氏识趣的没再往上凑,绷着脸走了出去。
司辰这才看清躺在床上的司忠。
短短几日不见,人竟是又瘦了一圈,看上去就像一支风中的残烛,随时都有被风吹灭的可能。
司辰心中大骇,面上仍不动声色,上前靠近一些道:“不用担心,让兮若给您看看,会好起来的。”
司忠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别安慰我了,我这身子是好不了了,爹不怕死,就是……有些舍不得你。”
“我亏欠你太多了,还没来得及补偿,也没亲眼看到你成家,我想,我得带着遗憾去见你母亲了,你母亲一定会骂我,她不
会原谅我的。”
司忠太悔了,悔自己醒悟得太迟,还什么都没为儿子做,就要离开了。
司辰听着父亲细弱得近乎是忏悔的话语,眼中像是被揉进了什么东西似的,一阵酸涩。
“你会好起来的。”司辰心里有很多很多话想说,不擅言辞的性子,加上从小与父亲并不亲近,那些话涌到了嗓子眼,却又被一团棉花给堵住了一般,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就只一句干巴巴的安慰。
“有你这句话,爹会撑过去的,爹还没喝到儿媳妇敬的茶,舍不得死。”司忠能够得到他的原谅,已经很欣慰了,从来顶天立地不知何为哭泣的男人,眼底氤氲起一层水雾。
沈兮若听司忠又提到自己,这才上前,“侯爷,我给您把把脉吧。”
司忠从被子里伸出枯瘦了许多的手,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司辰有你在身边,我很放心。”
沈兮若动作微顿,一是被他的承认感动,二是被他的脉象惊到。
怕自己误诊,她又静下心重新把一次,还是一样的结果。
于是她便抬起头,严肃向这个命不久矣的老人承诺道:“我会好好照顾他,一辈子,不离不弃。”
“我相信你,也相信他会照顾好你,以及
你们未来的孩子,他不会像我一样,成为一个不负责的父亲。”司忠对司辰的亏欠,怕是到死都会耿耿于怀了。
气氛有些沉重,沈兮若收回手,便转移话题,“您脉象平稳,好起来的几率很大,如果您相信我的话,我给您开几副药,好好调理,慢慢会好起来的。”
“自然是信的,你开吧,我一定配合。”司忠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为了不让司辰太担心,却也乐得装傻。
沈兮若当即写了张药方,然后司辰留下来陪陪司忠,她亲自去医馆抓药。
苏霓裳闲着无聊,跟沈兮若一块去。
没走一会儿,苏霓裳便发现有人在跟踪她们,不用问,也知道是因为明方国刺客的事,皇帝和皇子们都怀疑上她了。
沈兮若也注意到了,安慰她:“你就当他们是来保护我们的好了,别太有压力。”
“他们没限制我的自由已经算不错了,跟踪而已,我不会放在心上的。”苏霓裳真是这么想,因为换作她是被刺杀的那个,也会如此。
但被人监视总归是不舒服的,心里难免有些郁闷。
“不愧是嫡公主,遇事从容不迫,豁达通透,境界就是跟咱们这些小老百姓高。”沈兮若朝她竖起大拇指
。
苏霓裳被她的高帽子逗得扑哧一笑,心情轻松不少。
两人说笑着走了一段,沈兮若累了便上了后头跟着的马车。
苏霓裳这才想起来问司忠的情况。
沈兮若长长叹息,“只能开些药调理着,无法根治。”
“连你都治不好了,那岂不是……”没救了三个字,苏霓裳及时止住了。
沈兮若知道她未说完的话是什么,无奈撇撇嘴,又几不可见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她。
想到司辰会有多难过,沈兮若心情也很是低落,去了医馆拒绝别人的帮忙,亲手把每一种药拿出来称了包上,回到将军府又亲自熬好了送过去。
算是她这个准儿媳孝敬公公了。
司辰对她所做的一切很感动,是夜二人坐在院子里,他握着她的手,“其实你没必要做这些,我是看他可怜才陪了他一天,并未真正原谅他。”
沈兮若只是笑笑,没说话。
她知道,司辰嘴硬心软,应该早就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