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中休息两日,沈兮若总算缓了过来,精神头一恢复在家就呆不住,等司辰一去练武场,她便带上碧儿和月溪去医馆。
倒也不全是因为闷。
一是要给自己抓副补药给白悠然调理身子,二是要给司忠抓几副,希望司忠能够多活些日子。
没想到会在医馆碰到盛启昭。
一身白衣胜雪,纤尘不染的沁贵男人,望着她的眼中带着藏不住的情愫。
“这些日子我和司辰都很着急,但我们不敢轻举妄动,怕反倒坏了事,如今看到你好好的,我们的忍耐总算没有白费。”他发自肺腑地吐露心声。
沈兮若却被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
于是她招呼他坐下后,说了两句感谢关心之类的话便提起了婚礼。
“司侯病情加重,我和司辰决定七月十八办婚礼,反正迟早都要办,能让司侯少个遗憾离开,算是我跟司辰一片孝心。”
盛启昭的笑容便带了几分勉强,沉吟片刻后道:“嗯,你们做得对,不管怎么说,司忠给了司辰生命,回报他是应该的。”
沈兮若见他强颜欢笑心里颇不是滋味,便真心希望他能收回对自己的心思,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碧儿端两杯温
茶上来,她吃了一口后放下茶盏,诚挚劝道:“启昭,你也要珍惜眼前人,小蛮是个单纯的姑娘,对你一心一意,这份情意何其难得,你何不试着接受她?”
若是盛启昭和小蛮能成,她会比谁都高兴。
盛启昭却误会了她的心思,以为她是怕他纠缠,这才急于想把他推到小蛮身边,遂面色不豫地淡淡道:“你高高兴兴成你的亲,不必考虑其他,我真心祝福你和司辰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盛启昭为数不多的对她冷言冷语,眼神里还透着一股深深的失望,看得让人怪难为情。
沈兮若尴尬地扯了扯唇角,解释道:“你想多了,我并没有别的意思,纯粹只是希望你能获得幸福。”
盛启昭转过头去,看着医馆外形形色色的路人,不知在想什么,入了神,眼神恍恍惚惚的没个着落点。
俊逸潇洒的脸庞,慢慢染上一层令人心碎的落寞。
碧儿见了心里一揪,用眼神询问沈兮若:小姐,王爷他怎么了?
沈兮若幽幽一叹,没法回答,只轻轻摇了摇头。
随便碧儿当她是不想说,还是不知道吧。
良久,盛启昭转过头,深深凝视着眼前人,唇瓣一开一合念
道:“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这首诗还是沈兮若当初一时兴起念给他听的。
沈兮若只觉得心头一阵涩然,便垂下眼帘不再与之对视。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她沉默了会子,还是诚恳看着他,“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无以为报,唯有劝你放过自己。”
盛启昭心里的堵霎时如拨云见日般明朗起来。
原来是他小心眼了,误会她是怕自己纠缠,影响她的生活才总要凑合他与小蛮。
盛启昭离开时眼睛明亮了些。
碧儿这少根弦的丫头,时至今日才总算瞧出了点什么,神神秘秘的小声向沈兮若求证,“小姐,奴婢觉得王爷好像对你有点那个意思,是不是?”
“什么那个这个的,我听不懂。”沈兮若用手指轻轻敲她的脑门,“别琢磨有的没的了,茶凉了,给我换杯热茶去。”
从善如流走了两步,碧儿忽然停住脚步,“小姐,这大热天的人人都恨不得吃冰水,你怎么还总喝热的?”
“葵水来了,喝冰的是想找死嘛。”沈兮若没好气白眼她。
碧儿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后不好
意思笑笑,“嘿嘿,奴婢给忘了。”
“就你这小脑袋瓜,一天到晚的净想些那些去了,能记住啥正经事。”沈兮若不禁摇头失笑。
“小姐,你就知道取笑奴婢。”碧儿小脸刷一下通红,不依地跺了跺脚。
月溪从账房出来,不明就里,就问她怎地了,碧儿便将方才的猜测告诉了月溪,然后问她有没有瞧出来盛启昭的心思。
月溪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嘴上却不答反问:“眼看婚期将近,你是想让小姐和将军办不成吗?”
碧儿微红的小脸刷一下白了,忙不迭摇头,“不不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月溪没想到把碧儿吓成这样,又有些过意不去,“你倒也不必过份紧张,以后不再提了就是了。”
事关小姐的幸福,碧儿哪里还敢乱说,马上就闭紧了嘴巴。
待碧儿去换茶,沈兮若别有深意地瞧了月溪一眼,“你这丫头猴精猴精的,说说,什么时候知道的?”
月溪一脸‘无辜’地装傻,“小姐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