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靠着门板缓缓滑到地上,抱着膝盖痛哭流涕,倒不是因为失去了女子最宝贵的东西,而是盛启昭的态度,着实令她心寒。
盛启昭一口气跑回他自己的院子,关上门猛喝几口凉茶,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这才让他慢慢的找回理智,冷静下来。
但他毁了小蛮是事实,事情已经发生,再后悔也不能抹去事实。
他不想娶小蛮,如今却……思及此,刚刚找回的冷静霎时又被愤怒和烦躁取代。
他头痛欲裂,狠狠砸了茶具,又扇了自己两巴掌,再把自己臭骂一顿。
然后,发泄一通后胸腔里仍是憋着几欲喷发的怒火,怎么都没办法让自己消气。
对此一无所知的龙奇过来敲门,丝毫不知道他的屁股正在挨板子的边缘。
“王爷,您起了吗?今儿是沈姑娘和司将军的大好日子,您不是要说早些过去……”
门突然猛地从里头拉开,一张铁青的脸闪到眼前,龙奇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一脚踹了出去。
“来人,把龙奇给我痛打五十大板!”
盛启昭一肚子气没处发,自是要寻个出口,而这个出口就是给酒的罪魁祸首。
龙奇一脸懵,完全
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若得主子发这么大脾气,五十五板啊,不光是要他屁股开花,这是要他的小命啊。
王爷一向待下人宽厚,府里一年到头极少有挨罚的下人,更别提五十大板这么重的惩罚了。
龙奇不敢抵抗,只求能让他死个明白。
“王爷,龙奇这条命是您给的,您要拿去随时都可以拿走,但龙奇不想当糊涂鬼,龙奇做错了什么,还请王爷给个明白?”
盛启昭想起就来气,上前又把被两个侍卫架着的龙奇犯踹了一脚,连带着两个侍卫都飞了出去。
可见真是气狠了。
龙奇就更好奇了,跪着膝行到他跟前,仰着头诚恳发问,“王爷,龙奇究竟做了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你昨晚给本王拿两壶酒,本王会……”酒后乱性,做出对不起小蛮的事吗?
然,这话盛启昭饶是气极也不能明说,会毁了小蛮的名声。
“总之都怪你胡乱出主意,打,给我狠狠地打!”
两句侍卫不敢耽搁,立刻拿的拿长凳子,拿的拿板子,对依旧懵懵的龙奇说声得罪,就把人反着按到凳子上。
板子落在屁股上,发出结实的闷响。
龙奇咬紧牙关
,没有任何怨言,只是稀里糊涂的挨打实在很郁闷。
最后当然没有打足五十大板,只打了七八下,盛启昭就烦躁地摆手喊停了。
虽然龙奇提议让他喝酒,到底没有灌他,酒后做出那等子不可挽回的事,只能怪他自己酒量差,意志力薄弱。
小蛮在房里哭了一会儿就冷静下来,说到底她是清醒的,是她自己放任事情发展下去,并且也不后悔那么做了,所以很快便又满血复活,涂了层脂粉遮住发红的眼睛,打扮打扮就往林府去了。
只是在出王府前,听到下人们议论龙奇挨板子的事,猜到盛启昭为何发怒,心里又添了层堵。
但到了沈兮若面前,她将情绪掩饰得好好的,一点都没透露出来。
今天是兮若的大喜日子,不能因她添了晦气。
林府张灯结彩,红绸红对联,处处彰显着喜气。
林夫人和林侯特意穿了身暗红色的新衣裳,眉梢眼角透着高兴,下人们一早得了大赏,干起活更卖力不说,脸上也是喜笑颜开的。
沈兮若昨晚醉得不轻,被司辰送到林府后喝了一碗醒酒汤,一觉睡到被人摇醒。
然后就天不亮的起来梳妆,折腾了近两个时
辰后真真是悔不迭,抱怨道:“早知昨晚就不喝那么多了,不,是早知成个亲这么累人,就不办了,不然这个点儿,我还在床上跟被子缠缠绵绵呢。”
林夫人摆出母亲的架子,作势要敲她的脑门,“新娘子哪能说这话,要教人听见,岂非要落得一个懒媳妇的名声了?”
沈兮若立刻装乖,“义母别生气,我开玩笑呢。”
林夫人当然没真生气,宠溺地接过婆子手中的梳子,兀自念着传统的吉祥话,“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小蛮和苏霓裳听着心里真真是羡慕不已,幻想着自己啥时候才能当上新娘子?
待二人回过神,林夫人已经梳完,用眼神示意她们将凤冠拿出来。
得知头上戴的用黄金和珠宝制成的华丽凤冠,是苏霓裳和小蛮一起为她打的,沈兮若清湛的眼波亮晶晶的透着惊喜和感动。
“谢谢你们,这太好看了,我一定会好好收藏起来,永远记得你们的这份心意。”
“你喜欢就好。”苏霓裳弯腰看向铜镜中的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