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兮若赶紧小心翼翼的在里头换下坏了的嫁衣,中途晃了几下,抬轿的人心中有异,却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唯有司辰察觉出是出了什么意外,回想到盛明媛的反常,眼神微暗了暗,默默记下了这笔账。
虽然他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还是记恨上了。
敢在他婚礼上对他的新娘动手脚,哪怕贵为公主,他得了机会也是要好好算算账的。
为了亲眼看沈兮若出丑,盛明媛特意约上白悯,以吃酒席之名到将军府观礼。
花轿到时,放了好长一串鞭炮,喜乐震天,差不多整个京城的达官贵人全都来了。
“新郎踢轿门,扶新娘下轿。”
鞭炮声止,随着喜婆一声高喊,所有人的注意全都集中在今日格外俊逸,神采奕奕的新郎官身上。
盛明媛别有深意对白悯道:“看到没,来了这许多人,这场婚礼注定热闹非凡,会成为京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白悯听出她话中深意,看着停在大门前的大红喜轿,眼底亦是藏不住的期待。
期待沈兮若出丑的样子。
盛启昭、苏霓裳、小蛮三人倒是丝毫不紧张,只是前者心情到底不愉快,笑容显得很
牵强,后者二人则已经忘了此前的不愉快,由衷的感觉兴奋。
其他不知情的人全都乐呵呵地看着。
司辰象征性踢了下轿子,随后便笑得合不拢嘴地掀开轿帘,朝轿中伸出手去。
沈兮若将手放到男人厚实略有薄茧的掌心中。
他们牵手的次数不计其数,早已习惯了这温暖踏实的触感,今日许是意义不同,放上去的那一刻,心头忍不住荡起层层的涟漪。
借着司辰的搀扶的力道,沈兮若轻松的下了轿。
司辰一眼就注意到了她身上的嫁衣,与上花轿之前的那件不同,遂想到苏霓裳给的软垫便明白了盛明媛捣的什么鬼了。
“兮若,你没事吧?”他低声关切询问。
沈兮若微不可察的摇头。
司辰浑身透出的煞气这才收敛了,回头狠狠瞪了目瞪口呆的盛明媛一眼,才牵着他的新娘往将军府里走。
盛明媛被男人极具威慑力的眼神吓了心肝儿一颤,差点就软了腿,不可置信喃喃道:“她哪儿来的嫁衣?我明明都叫人把那些买走了!”
白悯没看成热闹,当即阴沉着脸,没好气道:“我哪儿知道!”
这个盛明媛就是草包,这么点事都办
不好,早知道就按她的想法,直接派人打断沈兮若一条腿,或是丢进河里淹个半死,让这个婚礼办不成。
两人憋着一肚子气,再也没有逗留的心思,脸色不佳的打算离开。
盛启昭挡住二人去路,直接了当道:“那嫁衣是我母亲留下的,虽说过了二十多年,穿在兮若身上却依旧雍容华贵,半点不违合,你们说是不是?”
盛明媛没什么脑子,张口就回:“一点都不好看,丑死了!”
白悯忍不住拿白眼翻她这个没脑子的,这么一说不等于承认是她对沈兮若的嫁衣做手脚了吗?
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不待盛启昭揪着盛明媛的话说什么,白悯赶紧先一步开口。
“沈兮若不是从林府出嫁么,怎么,林府连件嫁衣都买不起,竟让她穿王爷母亲的旧嫁衣,这要传出去,林府可真没脸在这京城呆了,大家一定会笑林侯沽名钓誉,明面上说要给义女风风光光的办婚礼,实则却在背地里能省则省,连嫁衣都舍不得做件新的,实在是丢脸呐。”
这番恶人先告状的言辞,虽然可恨,却也提醒了盛启昭,让他收了发难的心思。
不为别
的,就为了林家的脸面。
主要是他没有证据,证明盛明媛在嫁衣上做了手脚,可信度便没那么高,万一传歪了,京中百姓又缺乏判断力,很容易人云亦云,介时林府怕真是要背上沽名钓誉的坏名声了。
“本王倒是不知,太子妃这般口齿伶俐!”盛启昭冷声,将最后四个字咬得极重。
白悯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不再跟他纠缠,“王爷过奖了。”
说完便扶着隆起的肚子走了。
盛明媛不傻,只是习惯了快言快语,刚才说完就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后听到白悯几句话就让盛启昭闭嘴,心想着以后一定要多向白悯学习。
于是临走前没敢再说什么,多说多错的道理,她自小就懂得。
太子妃和四公主的离开,在权贵云集的场合里没有引起什么注意。一对新人已经到了礼堂,准备行礼。
高堂的位置上,楚氏满面慈爱地笑着,望着跟前的新人,眼中满是欣慰。
至于这欣慰底下到底是什么情绪,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反正在这样的场合,她必须摆出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