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她不如别扫兴,也别让苏霓裳不安。
思及此,沈兮若便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去,若无若事送苏霓裳上马车,“我们好久没喝酒了,等你有空,叫上小蛮我们再来个不醉不归。”
苏霓裳今日是来道别的,闻言鼻子一酸,险些当面红了眼眶,好在是忍住了。
“好啊,我有空就来。”苏霓裳笑着挥手,心里想着这也许真是这辈子的最后一面了。
从答应与白容私奔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意味着要与她过去的人生彻底斩断联系。
是很不舍,是很遗憾,但她愿意为了白容放弃一切,所有的一切。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沈兮若心中有了计较。
练武场守门的士兵并不认识沈兮若,看到马车直冲门口而来,立刻一脸严肃地握着长枪过去挡住。
“这里是练武场,闲人免进,请速速离开。”
士兵的声音铿锵有力,彰显着练武场的气势和威严,也显示出司辰带的兵的精神。
沈兮若掀开帘子,马夫已经开了口,“马车里的是司侯夫人,还不赶紧把路让开,再去禀报侯爷。”
士兵半信半疑,抬眼打量沈兮若,却是被她的美貌惊艳到了,一
时竟恍惚了忘记了打量的初衷。
“大胆,再不把你的招子收起来,小心侯爷抠了它们。”马夫恐吓道。
士兵回过神,赶紧单膝跪地赔罪,“对不起夫人,小的绝非故意,更没有亵渎的意思,请夫人恕罪。”
沈兮若摆摆手,“本夫人相信,快起来吧,麻烦去告诉侯爷一声,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找他。”
“多谢夫人不怪罪的小。”老实的士兵脸憋通红,站起来再不敢抬头看她,“这是小的应该做的,夫人客气了。”
士兵跑了几步,想到什么似的又止住脚步跑回来,让另一个人先带沈兮若去司辰平日里休息的屋子等侯。
沈兮若一路走过去,没少引来注目,一个个就像狼盯肉似的恨不得把眼睛都粘她身上。
沈兮若是个穿越而来的开放的现代人,倒也没有不自在,反而是马夫操碎了心,一路上不停呵斥,不停把她侯夫人的身份摆出来压人。
沈兮若暗自好笑地摇摇头,心里却暖暖的,便不由劝道:“赵叔,别生气了,反正又看不掉一块肉,而且有人看我,证明我长得不寒碜。”
赵虎忙道:“夫人说笑了,您天姿国色,跟寒碜可不搭边,
老奴是怕那些个没见过世面的糙汉子,污了夫人的眼睛。”
司辰来得很快,他们都还没到他就来了。
赵虎和带路的士兵朝司辰施了一礼,便识趣地默默退下了。
司辰将沈兮若带到屋子里,亲手倒了杯茶给她,便迫不及待地问:“兮若,你从没到这里来寻过我,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沈兮若放下茶杯,瞧了眼外头,司辰看出她的顾虑,便一声令下,“都下去。”
“是。”
洪量的声音落下,几道脚步声很快就走远了。
沈兮若这才道:“司辰,今早苏霓裳来找我,从她的字里行间,我感觉她要跟白容偷偷逃出京城。”
司辰眸中划过一抹惊诧,想到白容早晨莫名其妙的下跪磕头和那番话,心就提了起来。
“怪不得白容突然又是下跪又是感激的,原来是存了这个心思,不行,我得去阻止他。”
沈兮若拽住他的胳膊。
司辰拧眉。
“白容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么不做决定,一旦做出决定便是撞得头破血流也不回头,他就算这次不逃,下次也一定会找机会逃的,还有霓裳,她千里迢迢离开明方皇宫,舍下锦衣玉食的生活,哪怕
现在被当成刺杀大盛皇室与大臣的幕后主使,都不曾想过离开,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你觉得能劝得住他们吗?”
司辰张了张口,却是没有发出声音来,兮若说得对,依白容的性子一旦做了决定便绝不会妥协,而苏霓裳为了这段感情连家人都能舍弃,还有什么是她害怕的呢。
“可是……”司辰眉头拧得很紧,“他们跑不出京城的,就算侥幸出了京城,也跑不出大盛朝的地界,一旦走了这一步,天下之大可就再也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了。”
沈兮若要比他乐观些,“大不了改名换姓,远走天涯,天下这么大,怎么就没有两个人的容身之地?”
她想,明方帝后看到女儿的决心如此坚强,定不忍心赶尽杀绝吧,兴许被他们感动,又生米煮成熟饭无奈之下就同意了呢。
“你的意思我们要假装不知情?”司辰听出她话里的支持,不是很赞同。
“我的意思是,就算这回阻止了他们,那下一回,下下一回呢,我们未必都能察觉,到时候岂不是更危险?所以不如帮他们一把,暗中将他们护送出京城,遂了他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