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虽然没有伴嫁,倒是还是陪玉姝到了最后,帮着她换了寝衣,才离去。
她回头瞧着了一眼新房,想起与玉姝刚刚的谈话。
她脑子发涨似的要给玉姝讲述“男女之事”,说得玉姝浑身不自在。
玉姝又不免为她担心,“你啊,便是太没规矩了,公子心疼你,自然会对你好,愿意护着你,可若是有一天他不对你好了,可该怎么办呢?”
明珠不以为然地说:“我这点信心还是有的,仔细算算,我们都认识好些年了,感情已经成熟,这时候摘下的果子,该是最为甜的。”
玉姝对于元澈要娶贺和的事情,大病一场,此时虽然尘埃落定,万事大吉,可是她的心中难免有疙瘩。
“人生在世,有着太多的无奈了。”玉姝问,“明珠,假设,他日,公子也因为圣命难为要娶别的女子,你会如何?”
明珠一时哑口无言,只是笑笑说:“不会吧!皇上干嘛总是给有婚约的人赐婚?”
“假设呢?”
明珠不敢想,玉姝道:“公子答应便是对你失信,公子若是不答应,便是抗旨,你会为了顾全他的性命而选择委屈自己吗?”
明珠本与玉姝坐在一块儿,此时,起了身,“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越发认为,人生如梦,凡事都不该太执着、太强求了,不如得过且过,听天由命,反倒活得自在些,他对我好,我便好些过,他对我不好,我便差些过。”
明珠对这话不赞成也不理解,问她:“到了今时今日,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怎么说这种丧气话?你便是太过软弱了,那些年卫氏对你不好,你还知道反抗一些,此时,你嫁给了平定幽州战事的大英雄,你成为元澈明媒正娶的妻子,成为了镇国公的少夫人,怎么反
倒听天由命了?”
玉姝的微笑里带着一些苦涩,半垂着头说:“大夫说我不容易受孕,若非外祖母为我闹出这般大的动静,我倒不如不嫁的好,我本就不配他……”
“喂!”突然,明珠感觉肩膀被人从后面打了一下,明珠吓了一跳,思绪慢慢被拉回,她回头看去,却不见人,此时,另一只肩膀又被人打了一下,她又回头,这回她看到人了,苏昱正站在她的面前朝她灿烂地笑着。
“你怎么还在这里?”
明珠奇怪地问,按道理,他们这群人应该在外头喝酒的。
苏昱说:“我看今天月色挺好,只想与你在一块儿,跟他们在一起着实无趣,就在这里等你。”
明珠抬头瞧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圆盘般的月亮缺了一点点,却不知为何,看着的确格外好看。
她心中想着,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月盈则亏”?
世间的事儿,不可能十全十美的。
苏昱见明珠瞧着月亮失了神,抬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想到我们下月我们成婚的情景,苏昱,可以吗?”
明珠真挚地瞧着苏昱问道:“我真的可以嫁给你吗?”
“怎么这么问?我与你可是皇上赐婚的啊。”
“元澈与贺和也是皇上赐婚的,可是……”
没到成婚的那一天,她的心都不能安定下来。
从前,她想,若是不成,便不成吧,现在,不能了,得成,必须得成。
七百九十二天的分离,早早让她明白,她再不能离开苏昱了。
在幽州那个湖心的小屋子里,他们郎情妾意,如同普通夫妻般的生活,让她对未来的婚姻生活,太过向往了。
“不会再有变故的。”苏昱保证道:“你放心。”
明珠点头,“有你这句话,我是放心的。”
……
一转眼就
到了苏昱与明珠的婚期,当那耀眼的红色嫁衣穿到了明珠的身上,她瞧着穿衣镜里的自己,瞧着装饰得极其喜庆的屋子,瞧着屋内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高兴的笑容。
她才真正的意识到,她真的要当新娘子了,而且还是苏昱的新娘子。
梳发嬷嬷拿着木梳理顺着她那头乌黑的长发,从发根到发尾,缓缓而下。
面目慈祥的嬷嬷喜庆地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永结连理,五梳和顺翁娌,六梳福临家地,七梳吉逢祸避,八梳一本万利,九梳乐膳百味,十梳百无禁忌……”
嬷嬷三下五除二的给她挽上了发髻,随后便是上钗。
红玉捧过来一个描金雕花的小盒子,玉姝打开,里头放着十二支镶着珍珠的金钗,根根与中指差不多长,是用来固定发髻的。
玉姝一根根起出来为明珠插在发髻上,“你今儿该佩戴的发饰首饰,想必你婆婆已经为你准备周全了,我不好再为你张罗,但是这些金钗是我前些年就为你准备好的,你要戴上,我已嫁为人妇,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