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一愣,连着后面的官员们都仿佛能感觉到九皇子的愤怒。知府全身一抖,恨不得给自己掌嘴,怎么能开口核实什么赈灾粮款。
谁都知道九皇子极度奢华。皇上皇后在他身上砸的金银,远远超过了其他的殿下。说不定九皇子一个月的开销都不止这些,更怎么会稀罕这些银子。
侍卫见官员们愣着,连忙呵斥,“没见到九皇子在等着。”
“是,是,是。”众人应着,眼下得罪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钦点数目。等到他办事回来才能想着办法扭转九皇子对他们的看法。
几人将箱子打开,整整三大箱的银两暴露在众人眼里。不禁让人目光大亮。
他们不敢继续浪费时间,连忙就着账本核对银两。银子搁在手上犹如烫手的山芋,众人也不敢过于仔细核对,以至于可能耽误了左临沂的时间。随便点点,都仿佛是提前说好一样,站了起来,回到左临沂的眼前。
“回禀九皇子,都一一核实了,数目都是对的。是下官打扰了九皇子,请九皇子恕罪。”
他说着的时候,路上一辆马车急速而来,停在渡口。木全跳下马车,停在一旁。
左临沂同时缓缓站了起来,声音无形中穿透着一股威慑力,“既然是公事公办,岳大人讲究规矩,何罪之有。将
这些粮款都带回衙门,明日,本皇子要先视察难民的情况,再从长计议。”
官员认为左临沂说的有道理,从前也都是这个流程。纷纷响应着。
左临沂直接越过众人,向前走去,径直上了马车,回头伸手直接拽住了宋清俞的手腕,将她拉上马车。阿囡跟着木全驾着马。
随着马匹拐弯扬长离开,身后跟着一干侍卫。
“恭送九皇子。”
知府擦了一头汗,呼了一口气。
他们以为圣上这一次是借着赈灾之事,安排九皇子来彻查贪污,如今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九皇子果然如同传言一样,根本就不在乎朝中的琐事。看着情况,也不过是走个流程。
“大人,九皇子似乎对我们很不满意。这还要按照上头的计划行事吗,万一露出了马脚?”
岳知府顺了一把胡子,“九皇子既然说了是明日回来,你立刻在明日前找最大的酒楼,安排歌舞晚宴,越盛大越热闹越好。听说九皇子素来喜欢美人,你们多挑选几个干净漂亮的。只要将他哄好了,万事都如意。”
旁边的一个穿着县令衣服的人,轻声问道:“那这批银两还要给上头送过去吗?”
知府皱着眉头,仔细思索,摆了摆手,“现在不急,等到九皇子离开以后再动身不迟。另外你们多备些劣
质的粮食和沙子,到时候开仓,光是数量,不能让九皇子看出端倪。只要糊弄过去,那些难民直接该杀的杀,敢赶走的赶。让他们彻底消失在岳城。”
“是。”
马车一路向岳城而去。
轱辘声发出缓缓的声音。
宋清俞撩开帘子,注意到是熟悉的道路。以前总是和阿囡两个人,沿着漫长的道路,从开年就出发,她们没有银两准备马车,只带着粗粮,步行而去。
那个时候,她怎么会奢想到如今会坐上大马车呢。更不会想到身边会坐着未来的太子爷。
太子爷?
宋清俞忽然想到左临沂似乎从上了马车就一直没有说话,不像是他以往的作风,不禁奇怪的偏头看去。
他微微闭着眼睛,原是睡着了。
“一大清早到底去哪里了?人也不是铁打的。”宋清俞呢喃一声,轻轻搭上他的脉搏,检查他的身体情况。他脉象平稳,只是比常人要弱一些。
宋清俞仔细看去,终于知道他为何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
只要留心观察,忽视他的气场,就会注意到他的脸色微差。显然是余毒未清留下的症状。他换了劲装,严肃起来,确实骗过了所有人的耳目。
连懂得医术的宋清俞都忽视了。
既然身体不适,又何必劳累的一同拜祭,说来她的母亲和他也
无半分的关系。
宋清俞想着撩开帘子的一角,轻声吩咐着:“马车速度放缓,九皇子不宜颠簸。”
木全应声。
宋清俞放下帘子,退了回去。刚好对上左临沂微微睁开的双眸。
宋清俞叹息一声,“身体感觉如何?”
“一时死不了。”左临沂说的有些无奈,但是身体确实支撑不起,“本皇子不会有大碍的。”
“是,是。”宋清俞敷衍着,一边找了烛台点燃递给了左临沂,“拿着。”
左临沂微微一愣,明白宋清俞是要施针,“不必了。”
“难道九皇子一个七尺男儿怕针?”宋清俞偏头认真看他,轻轻一笑。
宋清俞笑起来,若是江南水乡的女儿婉约,又不同的是,她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