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并且这距离县城近十几里远的埋伏地点,是在狭窄山道两侧的山峦之中,地利明显。
可是计划是计划,奈何天时不利,刘应遇明白杨左说话的意思,埋伏的官军士卒快要撑不住了,本来未曾下雪,还能坚持,但这突降的暴雪打了他个措手不及,官军在埋伏中又不能生火取暖做饭,甚至连口热食都吃不到,“不耐苦战。”刘应遇做了个评价。
刘应遇握着手上的热茶碗,皱着眉头道:“你不在那领兵埋伏,跑回来就是为了这事?”
杨左有些心虚,但又不得不说,因为那两千埋伏的官军其中有近半是贺虎臣的标下营兵,他可弹压不住,再这么在雪中苦熬,非得发生兵变不可。
“大人,王千总在那盯着呢,不碍事的,主要末将手下骑队一直在各条山路上探查,确实未发现贼寇来援,这又下了大雪,都三天了,不如让弟兄们退回来,暖和暖和,也省得在那吹风挨冻。”
“等那贼寇来袭,我军再去也不碍事,不然两军交战,我军士兵却因连日在雪中埋伏而疲敝不已,恐难对抗贼寇啊。”
杨左说完便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刘应遇,听杨左此言,刘应遇的眼神中已露出不耐烦之色,现下情况危急,杨左却不得不斗胆为自己谋一条活路。
刘应遇不以为然,他的右手手指在热茶碗上摩挲,并盯着其上飘出的热气道:“现在城内贼寇胆小如鼠,且有炮轰日夜不停,唬得他们还以为我大军围城,这不趁此机会抽调精锐埋伏其援军,两月前大败,上官怪罪,你我项上头颅还悬着,一旦错失战机,我军此战再徒劳无功,损兵折将,朝廷必然怪罪我等,罢官下狱只是等闲。”
说着,刘应遇在茶气氤氲中站起身,解下腰间的佩剑递过去,“你现在持我长剑回去,若有敢不听军令者,可先斩后奏。”
杨左连忙单膝跪下接剑道:“属下必然不负重托。”说着就又翻身上马急驰而去,等他回去之时,却远远就看见埋伏地点两侧林中有烟尘缭绕,分明是大军皆在雪中烧火取暖。
策马到近处一看,果然如此,也顾不上这些小兵,杨左径直走到后山林间的主帐,掀开帐篷帘子,发现里面却空无一人,他便又从主帐中出来,问一旁的守卫道:“王千总,张千总去哪里了?”
“两位大人去四处巡查了,看着时辰也快回来了。”
果然未让杨左等待太久,王卫和张之诚冒雪而来,双手都插在袖子里,活像个村中老农,他们一进来主帐中就不停地抖动身上的雪,嘴上哈出的热气凝结在胡子上,形成了一团冰溜子:“老杨,咋样?大人怎么说?”
“大人让再坚持几天,无论贼寇来不来援,最迟等贺大人回来就撤军。”杨左往前走了几步,摆了摆手作无奈状。
“坚持,坚持个屁,昨天晚上就冻死了十几人,冻伤无算。”王卫满脸怒气,抖动得胡子上的冰溜子上下乱动,他看帐中无旁人,便毫不顾忌地骂道。
听到这话,杨左也上了火,将刘应遇所赐佩剑请了出来道:“王大人,敢抗命不尊者,先斩后奏。”
“伱斩我?我乃朝廷千总,你一个小小把总敢斩我?拿个鸡毛当令箭,我呸。”
张之诚连忙拦住此时就要上演全武行的王卫,连忙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道:“都是自家弟兄,休要伤了和气。”
杨左往回走了几步,看着帐外熊熊燃烧的篝火和仍旧瑟瑟发抖的士兵愤愤不平道:“大人的令,不让俺咋滴?俺离着老远就看到这山林中的烟,这要是贼寇来了哪里敢走这里?”
“杨兄弟,你属下探哨不是撒得老远吗?等到时候再灭火也不迟,不然咱们这老是在这林子里挨冻,谁都受不住啊,你看看我们的手,全都烂了!更别说其他士卒了。”
张之诚伸出自己满是冻疮的手,又摸了摸杨左和王卫手上的冻伤,叹道:“咱们才是自家兄弟,万万不能伤了和气啊!”说着便把两人的手搭在了一起。
杨左看着大家手上耳上的冻疮,也是不忍,叹了口气笑了笑,此事便就揭过去了。
两人说和着,也让杨左安心了下来,不过探哨是撒出去了,却不曾想那些探哨隶属于刘应遇属下,压根就不认识返回来身着官军衣甲的这八百骑兵,在埋伏点之外近二十里的路上,双方就碰上了,利用缴获贺虎臣的全套印信,轻而易举就套出了埋伏地点的位置。
“这位兄弟,我乃贺大人标下把总王友元,你们别辛苦了,那些贼寇来不了了,咱们贺大人几日前夜袭洛川贼寇大营,虽未能阵斩刘泽,可也焚毁了他的所有工坊,更将其大营火烧连营,损失不可计数,看着没?”王友元献宝似的指了指自己背着的步枪,又指了指身后的七八个探哨傲然道:“这都是缴获贼寇的快枪,人人皆有,那刘泽匪首呀,哪里还敢来援?”
“让你身后那几个弟兄也过来,喝口酒水暖暖身子。”王友元从马鞍一侧摘下酒囊,翻身下马,走近几步谄笑着递了过去。
那官军探哨初时还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