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拉着周景琰,问长问短,一幅祖孙情深的画面,让人好生感动。
可是,周景琰在慈宁宫,显然是坐不住的,不过片刻,便借故要回去温习功课,离开了慈宁宫,也没有见他去温习功课,而是去逗蛐蛐玩了。
太后又开始教导端嫔。
“哀家当年离宫时,你就是嫔位的,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你的分位没有见晋升?”太后语气凌厉。
“皇额娘,臣妾没有立功,皇上也没有理由晋升分位。”端嫔恭敬的说道。
“你呀,当年哀家离宫时,是如何叮嘱你的,如今闵氏都成了贵妃,而你连个妃位都不是,哀家还如何将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你不要辜负哀家从小就将你养在身边的苦心。”太后严厉之中,带着浓浓的期待。
“姑母,沅儿记得。”端嫔道。
太后一愣,端嫔小时候只要一犯了错,唤一声“姑母”,太后救舍不得责罚她了。
“罢了,哀家啊,是上辈子欠你的。这振兴钟氏满门的大事,还是得哀家亲自挑起这个担子,以后啊,让琰儿多来慈宁宫坐坐,他身上流着钟氏的血,也是我们钟氏的希望。”太后叮嘱道。
“是,姑母。”端嫔道。
太后神色凝重
,不住的摇摇头,“你回吧,哀家想要静静。”
“是,皇额娘。”端嫔说完,恭敬的行了一礼,才起身离去。她一回到自己的宫里,立即将身上的绯红色的宫装脱下,重新换上她经常穿的青色宫装。
“娘娘,您何必如此为难自己?”侍女冬儿一边替端嫔整理衣裳,一边道,“您为了讨太后欢心,穿着自己不喜欢的宫装,委屈自己。”
“放肆!”端嫔厉声道。
冬儿立即跪下,“奴婢知错,请娘娘责罚。”
“起来吧。”端嫔走到一旁坐下,道,“这太后的是非,也是你能议论的,在本宫这里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被有心人听去,本宫也保不住你。”
“是,娘娘,奴婢以后再也不敢多说了。”冬儿抿着嘴着嘴道。
端嫔点点头,便又吩咐其他的事,这次太后回来,就是为了庆贺生辰,所以,这次的生辰宴,有许多的东西需要准备,她一刻也闲不下来。
宫外。
午时。
世安居。
宋清歌已经得到了今早慈宁宫的情况。
她叮嘱了凤拾几句,然后凤拾领会后,会心一笑,就去执行命令。
凤拾的动作之快,不过在晚间时候,京城之中,就传出了关于太后和诸
位皇子不和的消息,长辈不慈,晚辈不孝。
这道消息犹如冬之枯草,遇到火折子,一点就着,其火势之凶猛,根本来不及控制。
太后是东魏最尊贵的女人,可是,如今她的形象一落千丈,一个恶毒、古板、偏心的祖母形象,已经深入到京城每一人的心中。
翌日。
端嫔去给太后请安之时,太后还未起床,她坐着稍微等了片刻,太后才梳妆完毕。
她从小生活在太后身边,便是按照天子女人的标准去培养的,可是,她除了女工,最喜欢竟然是医理。
所以,只要太后在宫里,都是她一直在给太后调理身体。
看到太后起身,便屈膝行礼,“臣妾给皇额娘请安。”
太后心情大好,温和一笑,“沅儿还是如以往一般,总是那么早,怕是这天底下最惦记哀家的人了。”
端嫔脸上不见半分笑意,只神色恭敬,道,“臣妾孝顺皇额娘,是应该的。”说完,端起一旁的糕点,“臣妾给皇额娘做了糕点,滋补养胃的羹汤,皇额娘趁热喝了吧。”
太后脸上的笑意更浓,“好,好,哀家在那鸿福寺,最想念的,就是沅儿这碗羹汤,如今,可终于是有口福了。”
“都是臣
妾不孝,臣妾应该跟着皇额娘去鸿福寺,照顾皇额娘的。”端嫔神色惶恐的说道。
“咦,沅儿可别自责,哀家去鸿福寺啊,是有哀家道理的。一个为了东魏国运昌盛而放弃安逸享乐,去那寺庙里祈福,过清苦日子的太后,是不是更能受到东魏子民的爱戴呢。”太后的眉间,尽是得意之死。
端嫔端着碟盘的手一僵,神色如常,道,“皇额娘英明。”
“哀家就是命苦,身为钟氏长房长女,肩负着复兴钟氏的重任,哀家也想卸了担子不干,可是身不由己。”太后道。
“都是沅儿不争气。”端嫔道。
“沅儿,这个不怪你,你只要听哀家的话,他日,哀家如今的位置,东魏最尊贵的女人,非你莫属。”太后神色坚定的说道。
端嫔微微低头,道,“是,皇额娘。”
就在这时,蓝青从外面沉着脸色进来。
太后问,“大清早的,拉长着脸,是谁得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