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大雪下了三天仍在下,不少民居都被压垮了。
雪已经能没过人的膝盖,言诗琴这段时间常出没应州的大街小巷,对于百姓们格外爱戴。
会送些橘子,煮粥分给附近的百姓们。
周围的百姓,也会从家里带了咸菜,窝窝头回赠给言诗琴。
煤矿的洞口已经塑造完成,后续的工作,不断往下开采即可。
煤炭的燃烧时间是木炭的双倍,晚上只需换一次炭,就能够撑过整晚。
瑞雪兆丰年,发芽的麦子已经没过脚掌,来年又是丰收的一年。
百姓们吃暖,睡好,有了许多时间慢慢生活。
萧锦言便交代毕方,趁着不是农忙时节,整修应州的基础设施。
在去往城外的田地上修路,顺着天池挖几条蓄水的沟,等到明年干旱的时候,及时的放水。
应州城里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城外的西夏兵却过着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随行的干粮早就吃光,每天夜里都有人冻死,活着的人去扒死人的衣服。
回去的路也无法通行,因为没东西吃,西夏人开始杀马。
也是这个时候,西夏王终于明白一件事,他攻不下应州城。
晚上的应州城,城头有火光,时而有烤肉的香味飘出来,对于这群吃不饱睡不暖的西夏人来说,就是天堂。
西夏王还发现一件事,他的话不再有威慑力,剩下的西夏士兵如同豺狼虎豹,总是用凶狠的眼神盯着他。
报仇的愤怒已经消散,当危险涉及自己的时候,他也知道怕了。
“王,这是今天的马肉。”
西夏王的一位侍女,用麻布包着马肉,穿过冷漠的人群。
侍女路过的地方,西夏兵纷纷站了起来。
等到侍女来到西夏王面前,后知后觉的回头,身后的士兵都站起来了。
饿狼般的眼神聚焦在侍女身上,西夏王发吼道:“混账,你们想尝尝我的马鞭吗?”
“你是王,就应该让我们吃饱穿暖,现在,我们都要死在这,你不再是我们的王!”
西夏王扬起马鞭,抽在顶嘴的士兵脸上:“贱民,你也敢忤逆王的命令。”
西夏王想要抽第二鞭的时候,士兵握住了他的马鞭。
“兄弟们,左右是个死,死之前先快活一把。”
两个女人蜷缩成一团,更多的士兵涌进来,面无表情的走向他们。
西夏王用力的抬手,被士兵无情推开,眼睁睁看着他的两个女人被抬到雪堆里。
“本王要将你们的家人贬为低等贱民。”
“来人啊!”
“制止他们!”
西夏王身边的大臣,双目无神的待坐在雪堆里。
士兵们已经看不到生的希望,看不见活路,这样的人什么也不会怕。
没有人能制止。
无数的士兵没了上下级之分,只有这些天颓废,郁闷的发泄。
他们发泄了之后,眼睛已经通红,把西夏王和众位西夏大官抓住。
“横竖是个死,把他们交给武朝人,换点喝的。”
从城墙上看,白雪皑皑中,西夏人押着西夏王趟雪而来。
走到城墙下的时候,武器被扔成一堆,将西夏王,西夏高官踹倒在地,高高的举起手。
周通命人把脚铐和脚铐扔下去,西夏人默契的给自己铐上。
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不这么做,就是一个死。
周通呼出一口浊气:“快去喊殿下。”
城下的西夏士兵也无助又迷茫。
“马尔扎哈,你想好了吗?我们真的把王交给武朝人?”
马尔扎哈就是被西夏王殴打的那名小卒子:“我们已经对王的女人下手,你我已经是西夏的罪民。”
“我的哥哥被冻死在雪地里,我不能死。”
托合齐望着城墙上,冰冷的箭头:“希望武朝人能放我们一条命。”
马尔扎哈:“马肉已经没了,木头也烧光了,不投降就是死。”
萧锦言赶来的时候,发觉西夏人已经自己戴好手铐脚铐,排好队在城门下面等着。
“殿下,他们的王和大臣都在前面,被捆绑起来了。”
“王的女人也被杀掉了!”
萧锦言瞬间明白了:“这是在纳投名状啊!”
“去猪一大锅番薯汤,把那些窝窝头也蒸上。”
萧锦言此刻觉得,自己真的是有些运气在身上的。
这场战争,明明没怎么用力,就倒下了。
吱!
城门打开的时候,马尔扎哈和托合齐等西夏人松了口气。
武朝人没有用箭射击他们,就说明接受了他们的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