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颂之对她这个刻意卖惨的言论,丝毫不买账。
他意有所指,冰凉的目光扫过林欣欣,却没有停留。
“慎言,我从来没有看不起劳力工作者,我看不起的,只有想攀高枝的人,尤其是那种没什么自知之明,还想攀高枝的那种人,那种行为俗称痴人说梦。”
他后面四个字咬字特别清晰,甚至有短暂的停顿,一字一顿,针对性非常明显了。
许格言裙摆下的的高跟鞋微微往后退了一小步。
双手已经做出防御的姿势。
担心林欣欣愤怒发疯的时候会殃及自己。
女主的脾气可不是太好。
她不得不防。
现在这个位置不好,在两个餐桌的中间,间距狭窄,她身上的裙子又不够轻便,要是林欣欣扑过来,她不好跑开。
空旷地带有利于她的反击和动作。
其实更重要的是希望林欣欣明白冤有头,债有主,裴颂之做的孽就该自己承担,可不能再把无辜的人卷进来。
她从未想过要直接与林欣欣为敌的,建议别把她卷入这些事非。
裴颂之察觉到她的动作,目光凉凉扫过她,而后定点,不离开了:“离我那么远做什么,还不快跟上来?忘了我刚才在门口跟你说的话吗?“
许格言无语望苍天。
【大哥,你就非得这时候喊我吗?
没看到你的小青梅眼神都快把我射成筛子了吗?
裴颂之是大坏蛋,裴颂之是大坏蛋,裴颂之是大坏蛋,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裴颂之如今的脸皮又有了些精进,不为所动,继续是一副你敢不过来试试的架势。
许格言快速分析了一下形势,知道自己在林欣欣眼里是怎么也摘不清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果断点和裴颂之一国。
总归不可能在女主那里再有什么好印象,她也做不来卑躬屈膝苟且偷生这一套,不如殊死一搏。
说白了,如今有了她这个变数,裴颂之未必不能绝地翻盘。
比起两面三刀的男女主,目前来说,裴颂之给她的印象还更好一些。
想到此,许格言盯着林欣欣要吃人的目光走上前去,重新挽上裴颂之的胳膊。
两个人再没给林欣欣一个眼神,相携着走着进去。
宴会的场地比许格言想象的更大,粗略估计能容纳十万人。
会场上方全都是空运来的浅色郁金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婚礼的现场。
天花板上垂挂而下的水晶灯闪耀着银白色的光,照在不远处的香槟塔之上,怎一个流光溢彩。
“要喝吗?”
许格言扯了扯裴颂之的衣袖,她对那个香槟有点兴趣,出于礼貌,还是得先问下boss要不要喝。
商务局,该有的规矩她还是有的。
“不用。”
裴颂之高贵冷艳,一派冷肃。
对这眼前的盛大场景完全不为所动。
许格言拿了一杯香槟回到裴颂之身边,浅呷了一口,“02年智利雪庄,味道不错。”
裴颂之看向她:“这你都知道?”
“之前去这个酒庄玩过,这个酒我试过,就记住了,要给你拿一杯试试吗?。
“不用了,我没有研究,喝不出不同。”
许格言于是不敢喝了,默默把酒杯放在过路的侍应生手上的空餐盘里请他帮忙收走。
品酒这种高雅的爱好,是世家子弟的必备技能。
也不是多么有用,主要是为了跟普通人拉开距离,用这些所谓高雅的爱好划分人群,本质是为了排除穷人进圈瓜分掉资源。
许格言没记错的话,厉霆深是品酒高手,少年时代就开始接触酒庄。
一开始是看酒庄的财报,到了能喝酒的年纪,就开始分辨各款酒的质地和口感,拥有一条金舌头。
裴颂之却是极少接触,哪怕他现在坐拥亿万资产,也甚少碰酒,他会过敏。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裴颂之真是一个脆弱的男子,过敏原特别多。
今日是厉家特意给独生子厉霆深办的宴会。
厉霆深海外求学多年,年初回国就被安排进入了家族的子公司实习。
还没有正式对外宣告过厉家少爷学成归国这个大消息。
厉平山的意思是孩子还年轻,应该先在基层多积累些经验,像个普通的年轻人一样自我打拼。
等到将来经验够了,能力足了,再把孩子推到台前。
目前还不急于昭告天下。
可是林婉真不同意。
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要提前给他铺好道路,有了厉家继承人这个标签做背书,在生意场上不是更加如鱼得水。
林婉真和厉平山结婚30多年,膝下只得了厉霆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