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寻越听越是心惊,当即起身道:“婶娘快帮我备一些吃食!要耐放耐饿的!”
“你要去看龙天锦?”李百灵大惊,“不可!他此时正处密切监视之中,皇上正到处抓捕他的余党,你刚脱了险境,岂能再度涉险?”
“送些吃食而已,谈不上涉险!”沈千寻低声说:“婶娘放心!我会小心行事的!您快去帮我预备!”
李百灵无奈,只得差人帮她准备,沈千寻在沈府待了一阵,等到天近黄昏,便换上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又戴上了面巾,径直往龙天锦的锦王府而去。
锦王府再不是她上次来时那般欣欣向荣的景像了,本来已临近初冬,万木凋零,如今人丁凋敝,满地枯枝烂叶无人打扫,更显荒凉,而锦王府门口那一队面无表情的黑甲兵,更给这份荒凉上添上浓浓的肃杀之气。
寒风无情的吹过锦王府高大巍峨的门楼,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悲声呜咽,沈千寻想到龙天锦素日里气宇轩昂玉树临风的模样,心头一阵黯然。
独自一人被幽闭于这府邸之中,又值寒冬来临,他心里定然凄凉如斯吧?
她其实从未怎么在意过龙天锦,不管是在龙天语离世前还是离世后,龙天锦其实一直
唱的是独角戏,她心情好时,应付几句,心情不佳,干脆冷颜以对,但他却似没看见一般,一如既往,后来龙天语出事,他却也不曾因此避嫌,这样一个男人,对她算是有情有义,如今他落难,她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只是,这仅是出于朋友之间的义气,与男女情感无关。
沈千寻爬上一棵大树,耐心的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黑甲兵大多集中在王府前后门及北面围墙处,而龙天锦的主居似锦殿就座落在北方,想来,现在的龙天锦,就被禁闭在自己的主居处。
她曾来过一次锦王府,凭借惊人的记忆力,虽然不能将整个布局熟稔于胸,但通往似锦殿的主要路径倒还记得清清朗朗,她猫在树上,等到天彻底黑下来,便开始行动。
锦王府占地颇广,黑甲兵自是不能将王府围起来,所以,要想进入王府并不难,难的是,如何接近龙天锦。
杀死哨兵进入似锦殿自然简单,只是,黑甲兵少了一个,很快就会被领队发现,不利于她下次行动,沈千寻躲在假山后,绞尽脑汁想应对之策,这时,忽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来:“你们送来这饭,都坏掉了,让锦王怎么吃?”
是龙天锦身边的管家老李头。
他的声音里满是愤慨,那些哨兵却似听到什么笑话似的,一个个笑得东倒西歪,其中一个讥笑道:“不给坏的吃,难不成还天天拿山珍海味供奉着?我说老头儿,你是真不知道,什么叫圈禁吗?我才不管什么锦王,我只知道,这里面关着的,是一个囚犯!再卑贱不过的永远也别想翻身的死囚犯!”
“虎落平阳被犬欺!”老李头高声叫骂,“你们这些兵痞,一个个的,都是狼心狗肺!”
“哟嗬,还敢骂人?哥几个,咱们被囚犯骂了,怎么办啊?”那人被骂,反而笑得越贱,紧接着,就听见老李头的惨叫声响起,拳脚踢在人身上的那种沉闷的“噗噗”声,一声紧似一声。
沈千寻的心陡然揪紧了,这时,一条人影忽地窜了出来,大叫:“住手!”
但是,他的话显然不起任何作用,那群人仍是拳脚不停,那人影急得怒声咆哮,隐约有锁链之声叮当作响,惹来哨兵们更疯狂的笑声。
沈千寻心里一惊,借着模糊的灯光一看,这才发现,龙天锦竟然是被又粗又大的铁链牢牢锁在房柱上,看那情形,至多只能在屋子里行动。
这所谓的圈禁,还真是比做牢还难受,把自家儿子像条狗一样拴
着,这位龙熙帝,还真是丧心病狂。
沈千寻看得心里难受,又见那群哨兵只顾着去虐老李头,窗边根本就没有留人看守,她心念一动,人已猫样迅疾的窜了出去,一个纵跃,飞入窗中,就势滚到了床塌之下。
哨兵们一通乱打,直将老李头打得晕死过去,这才哈哈大笑着走开,聚在院子里头喝酒吹牛,龙天锦爬过去将老李头扶起来,放在床塌之上,又运功施救,只是,他自身已是筋疲力尽,又如何救人?一双虎目之中血泪隐隐,双膝微屈,默然无声的跪倒在床前。
沈千寻伸出一只手,轻扯他的衣襟,龙天锦万没料到床底竟还有人,倏然一惊,待看到沈千寻冒出头来,更是瞠目结舌。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龙天锦低低问,下意识的看了那群哨兵一眼。
“我来给你送吃的!”沈千寻将背上的大包袱卸下来,递交在他手中,压低声音道:“这里面有饭有菜也有药,你小心藏好,别让他们搜出来!”
“你……”龙天锦如哽在喉,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在他还是皇子之时,来巴结交好的人无数,仰慕他的女人,更是数不胜数,京中名媛,为嫁给俊俏的五殿下各出奇招,他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