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冉溪垂下眼,装作了一副惊惧瑟缩的模样,老老实实地被苏浅梨带了回去。
那苏浅梨一抬眼便看到那农妇胆怯惊惧的模样,正是心情愉悦之时。
“走。”苏浅梨心情大好,在舞儿的搀扶下,径直上了马车。
掀下马车帘子,她心满意足地下令道。
那马车夫不敢耽误,赶忙一甩马鞭,那马车便疾驰着向前奔去,扬起一片尘土来。
后头那几个守卫目视着马车飞驰而去,几人面面相趋,只得押送着那农妇跟上前去。
小舞心急如焚,生怕小姐又对无辜之人动了手。
自从小姐入了宫之后,她碍于宫中人多眼杂,也怕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倒是收敛了自己的恶毒心思。
即便是苏浅梨暗中想要动些什么坏心思,也在舞儿的刻意遮掩之下,不了了之。
舞儿没想到一出府,便有一个无辜怀孕农妇受了难。
她答应了月姑娘不再行坏事,也实在不忍心看着无辜人受难,一尸两命。
舞儿思衬了片刻,端正了神色,快步走上前去,朝着那几个侍卫招呼道:“你们去保护小姐,我看着她就好了。”
那几个侍卫只迟疑了
片刻,两相对视之下,点了点头,齐齐快步跑上前去,快步跟上苏浅梨的马车。
若是小姐出了意外,他们怕是连小命都不保。
而舞儿作为苏浅梨的贴身大丫鬟,在几个侍卫面前有几分说话权的。
舞儿小心地注视着那几个侍卫离开,这才凑到了那农妇的身旁,压低了声音,轻声安抚道:“到了苏府,切莫招惹了小姐不高兴,尽量保住自己的性命。我……我会尽量帮你。”
月冉溪心下了然,知道她是一片好心,面上仍是装作一副唯唯诺诺的农妇模样,低垂着头,指尖微微发抖,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舞儿看得更是心急,也不知道这农妇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旁人不清楚,她可太了解小姐的那些个恶毒手段,一有不高兴,真的会要了这人的命。
她咬着唇,急得眼里都漫上浅浅水光,迟疑了许久之后,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她拉到了一旁的小巷子中。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舞儿死死地皱起眉头,满面皆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焦急地说道:“趁着无人注意,你现在快跑,离开京城,越远越好!你不
知道小姐的脾气,即便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不能看着你白白进苏府丧命!”
尽管,舞儿很清楚,自己放走了眼前的农妇,无论如何都会遭到小姐的严惩。
但……没办法了,就当是为自己过往的所作所为赎罪罢了。
没想到,这舞儿果真是变了一个性子。
月冉溪心上诧异,也沾沾自喜于自己那段时日的劝导成效显著。
见她迟迟不离开,那舞儿心下焦灼,忍不住轻轻地推搡了她一下,赶忙催促道:“快走,如今出城还来得及,不要再回来了!”
一方面担心着苏浅梨派人过来查看,这农妇难以逃跑,另一方面又忐忑于自己回府之后会遭受怎样的毒打。
两相心忧之下,苏浅梨满心忧虑,也没有注意到眼前人的神色。
一道清脆悦耳的轻哼声乍的响起,分明不应该是从农妇口中出来。
月冉溪的心思一转,趁着四下无人,只勾了勾唇,直勾勾地注视着面前急得团团转的舞儿,恢复了自己原本的嗓音。
“舞儿,好久不见。小六子还好吗?”
舞儿乍一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迟疑了片刻之
后,这才震惊地仰起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人的面容。
这……这分明就是个陌生而又普通的农妇面容,怎么会……怎么会是月姑娘!?
不由得她不信,那熟悉的声音,以及一语便道出自己亲弟弟的小名,这就是月冉溪。
不过,她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月……月姑娘?”即便是思虑了好一会儿,再抬眼时,舞儿仍是满面惊诧,双目里透出惊愕来,只不敢置信地询问道。
“我是,我只是稍稍易了容。”
月冉溪轻抚着自己毫无破绽的面容,勾唇一笑,只随口解释了一声。
无论舞儿如何左右端详,那月姑娘的面容仍是那普通农妇的模样,只惊叹着她的技艺之高超,非他们寻常人能够看得出来的。
“月姑娘……”舞儿只呆愣了片刻,念头一转,面上又摆出了焦急的神色。
“既然是月姑娘,那我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落入苏浅梨的手里头。”
“月姑娘你快走,我会帮你拦着苏浅梨的手下。”
纵使舞儿如何心焦不已,月冉溪仍然是佁然不动,气定神闲地摇摇头,淡定地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