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冉溪讶异不已,缓和了片刻之后,压下了心中的惊诧,状若自然地走上前去,先行开口道:“皇上,你想做什么?”
如今王爷已然继位登基,皇帝即便是绑驾了她,也无力改变既定的事实。
更何况,这玉玺是皇帝自己亲自拿出来的,如今弄出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总不能是反悔了吧?
月冉溪心生疑笃,倒也没有多说什么,静候着皇帝给出一个回答来。
皇帝听到后头传来的声音,立时转过身来,不知道是不是放下了一切的缘故,他的额间腾升出了不少白发来,衬得面容沧桑了几分。
他没有回答月冉溪的问题,目光复杂地望了过去,肃然地纠正了一声:“我现在已经不是皇帝,你该喊我一声太上皇。”
从这句话中,月冉溪可以肯定,他已经放弃了皇位,甚至于坦然接受了自己并非皇帝的这一件事。
既然这样,他也不可能再反水,那他……绑架自己的意义何在?
迎上太上皇探究的目光,月冉溪气定神闲地望着他,分明是笑着说话,语气中却不免带上了一丝嘲弄。
“那既然这样,太上皇以这种方式把我请过来,应该不是单
纯地闲聊?”
太上皇听着她语带嘲讽,倒也不恼,只定定地端详着月冉溪的面容,片刻之后才说道:“你的确有绝色姿容,也难怪他会这般倾心,满心都在你身上了。”
他口中的“他”自然是指的慕容堇辰。
他这笃定又复杂的神色,听着月冉溪不喜地皱了皱眉,冷笑地反驳道:“他又不是看中我这张脸,太上皇你未免太过浅薄了吧。”
面对月冉溪的冷眼嘲弄,太上皇仍是面色平静,点了点头,说道:“我承认你的确与一般女子不同,也很有能力。但慕容堇辰如今是皇帝,他不应该将过多的心思放在一个女子身上。”
听着他肃然而自得的话,月冉溪的目光中满是嘲弄,嗤笑了一声,压根不打算听完他那些个古板的想法。
“你也觉得,我是花瓶,会影响到他?”
这般无语又好笑的话,在以前她也从孟江口中听说过,不过几日功夫,她便让孟江的想法大变。
不同于孟江,这太上皇大半辈子都是万人之上的一国之主,念头固执而坚定,他听着月冉溪的嘲讽,也只是定定地说道:“身为一国之君,冷心冷情,才能冷静地统治好大夏
。你待在此处,我不会伤害你,但在他还未曾处理好大夏的朝政之前,你也不能回去。”
月冉溪惊疑不定地注视着他,心里头只觉得荒谬不已,她似笑非笑地盯着太上皇,停顿片刻之后,笃定地说道:“那好,我听你的,我会待在这里。走着瞧,没有了我,你以为他就能变成一个更加优秀的帝王吗?”
没想到她会干脆利落地应答下来,太上皇仍然端着那长辈的气派,不悦地扫过她一眼,转而说道:“如今他沉溺于你一个女子,也不过是年轻罢了,再过上一段日子,他自会明白我的良苦用意。”
自知自己如今和他在这里辩驳没有任何的结果,月冉溪冷笑了一声,迈着艰难的步子便转身走开。
太上皇并不在意她的想法,只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前方,低声缓缓说道:“我只是为了整个大夏而考虑。”
丫鬟画儿行事谨慎小心,深得太上皇的信任,平日里便负责伺弄这个僻静的小庄园,并未在人前露过面。
见两人的对话结束,画儿从一旁走了出来,望向了太上皇,迟疑地询问出声道:“主子,那姑娘……”
她年年岁岁都待在这里,对于
京城的各种状况也并不了解,也并不清楚月冉溪的身份。
“看好她,除了别让她走出去,其他随意,无需限制。”
得到了主子的命令,画儿恭敬地点了点头,欠了欠身,便转身离开了。
……
已是夜深时分,却没有任何关于月冉溪的消息传来。
皇帝寝宫中,烛火明亮,映照在了慕容堇辰黑沉如墨的面色上,却更显得格外暗沉沉。
偌大的一个寝宫,并无其他的宫人伺候着,全被烦躁的皇帝遣赶了出去,只余下他一个人独处。
慕容堇辰端坐在红木案桌前,手中捏着笔墨,为自己手中一卷画像上添了一笔,立时间画中女子的眉眼便活了起来。
画中女子将月冉溪的容貌画了十成十地像似,巧笑嫣然间,动人心魄。
再是活灵活现,总归是不如真人来得鲜活,慕容堇辰眸色沉郁、仿佛压抑着疾风暴雨一般,一动也不动,定定地盯着手中的画像。
只盯着望了一会儿,睹物思人,慕容堇辰眉间的烦躁却是更加浓了几分,他抽出那张画像来,指尖蜷了蜷,仍是搁置了下来。
一道黑影自外头飞跃而入,暗卫领头落在了皇帝的面前,
恭恭敬敬地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