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回到了司马衷的身边,站在高台之上高喊着:“泰山郡羊氏献容,近前听封。”
晋惠帝司马衷,今年虚岁四十,长相身形都与先皇司马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跪在下方的羊献容已经不成了,青石坚硬,膝盖跪在上面酸痛无比,头顶又有金钗沉重摇摆。
张度还在念着圣旨,一刻都不敢停。但速度也是明显加快了许多,还偷眼看了看司马衷的状况。
他倒是情绪饱满,声音洪亮。
他看着一步步走上来的羊献容,眼中没有任何喜悦之色,甚至还有些厌烦。
“我再叫几个人过来,收拾一下衣妆。”孙娥很是妥帖,招呼了羊献容的两名侍女以及几个跟在身后的婆子将她团团围在了中央,这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羊献容的头饰衣衫全都整理了一遍,虽然发髻有些松散,但现在也来不及再做一遍了。
这条路还真长。
众人都愣了一下,正在念圣旨的张度也停顿半拍,然后就继续念下去。
“有劳。”终于可以停下来喘口气,羊献容住了脚步,抬头仰望着高大的皇城城墙及城门,灰墙之上,旌旗招展,更有禁卫军的将士们挺直了身姿值守着皇家的威严……这还真是壮阔威武。
有个婆子都忍不住说道:“女郎真真是美的。”
似乎和身侧的司马颖、司马伦又不太相同,多了几分威严和神秘感。
张度又上前一步,展开了一道圣旨,大声念了起来:“皇帝臣衷,敢用玄牡,明告于皇皇后帝:自魏晋以来,天命使然,臣衷兢兢业业,开拓疆土,励精图治,先祖司马一族,披荆斩棘……”
有个年长一些的婆子说道:“女郎小小年纪就有这份气度,是我大晋之幸。”
她正想要不要悄悄挪换一下姿势,凤袍宽大,即便是盘腿坐了下来也是无人能发现的。
可此时龙椅上的司马衷忽然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朕要吃饭。”
他们应该都是亲叔叔以及表兄弟……一想到此,羊献容又觉得头疼起来,司马家族的人实在太多了,她在家里背了许久的司马家族族谱,依然还是出错。
司马衷被司马伦拉扯着衣袖,满脸不高兴。“朕要吃饭。”
现在可不比在羊府轻松随意,每走一步都有严格的礼仪制度。
羊献容悄悄往过去,司马颖没来得及更换衣衫,还是浑身湿漉漉的,走起路来,地上都有水渍脚印。
可此时的张度还在念着,才念到羊祜开国大将军的事迹,这距离羊献容册封这一段应该还有两炷香的时间。
她的每一步,都在前行。
特别是在他身着华服不说话,一双细长的眼睛看人的时候,总透露出一丝阴郁和戾气,令人感到紧张和害怕。
从泰山郡羊家祖宅,一路到了洛阳城。
又从羊家闺房走到前堂,走到正门,走过朱雀大街,走到皇城之中。
羊献容因刚才短暂停顿,心跳已经没有那么快。
“哎,还好还好。”羊献容没想到身边的这群人竟然会有这样一出,想伸手将她们扶起来,但自己的母亲孙氏抱着羊献怜也走上前来,红着眼眶说道:“女儿,娘亲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
“朕饿了。”司马衷竟然油盐不进,依然要出大殿。
“我的容儿啊……”孙氏这眼泪根本止不住。
“皇帝!你的皇后正跪在下面,你要为她戴上凤冠之后才能去吃饭!”很明显,司马伦的语气很差,甚至都没有任何尊重司马衷这位皇帝的意思。
羊献容都不禁抬起头看着他们的拉扯,也仔细看着这位皇帝夫君的容貌。
长得不算特别丑,但这行为做派,以及说话的口气,的确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