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磊皱眉深思,程鑫又膝行了几步,给程汤磕头道:
“孩儿知错,此事皆是孩儿喝了黄汤一时脑热干得糊涂事。但求父亲大人饶孩儿一命。”
程汤痛心疾首,道:
“这件事是我饶你就能饶过的事吗?”
程鑫干咽一口,道:
“难不成那林晓要认真治我的罪?”
他又看向程磊,道:
“弟弟,咱们一母同胞,你要看着哥哥死不成?”
程汤气道:
“你还有脸提你弟弟!你可知如今朝中有多少人盯着他?!远的不说,那霍青山如今就是监察御史,几个月了还没参过谁,指不定憋着气要谋一个大的!你偏生这时候给人辫子抓。”
霍青山的监察御史虽然品级不高,但是权力很大,就是宰相被他参了也得认,何况程鑫呢。
程鑫道:
“可那青山和弟弟一向交好不是吗?那、那林晓也就要嫁给他了,怎么还能背后递刀子呢。”
程汤冷哼一声:
“你就没个心眼,这当面一盆火背离一把刀的事多着了!也就你是个傻子。”
程磊道:
“青山兄不会如此,他若有这个心,一早就告到圣上面前了,也等不到现在。”
程鑫闻言松了半口气,程磊
道:
“只是林晓……她……”
程鑫道:
“她想怎么着?”
她还想怎么着?!
程汤冷哼道:
“人家连自己准婆婆都敢告,还怕你?”
程鑫这会子真的要愁出泪来了,其实今天马场上他就觉得不对劲,那林晓好端端地跟他提什么常青萝什么白玉盆,他当即吓得心都快跳了出来。
常言道,无毒不丈夫。
程鑫当时就有杀了林晓的心,威胁要她头上玉簪,其实是想要她项上人头。
尽管林晓有个县主的诰命,还是霍青山的媳妇,看起来动不得。
可程鑫也是仗着程磊得圣眷风头压过一切,想着悄悄下毒或者做成劫盗。神不知鬼不觉,纵然霍青山气急败坏,也查不到他头上。
这个念头直到现在程鑫还没打消,想着不弄死林晓这事不会完。
程磊见程鑫眼底有厉色,心道一声完了,只怕他是死不悔改的,便将茶盏重重一放,露出个不悦的表情来。
程汤叹气,对程磊道:
“磊儿,你看现在如何。”
程磊道:
“办法自然是有的,只是少不了委屈了大哥去。”
程汤道:
“眼下这情形,委屈死他也是该!”
程鑫听了这话心里那
真叫一个委屈。
程磊道:
“让大哥主动认罪,求圣上饶恕,至多不过罚禄罢官。”
程鑫闻言急得不行,罚禄罢官还至多呢,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程汤瞪他一眼,道:
“不乐意,那你就等着那林晓查到你头上,把你拘了去三堂会审,丢死人不说,还判你个杀头的死罪!”
程鑫辩解道:
“孩儿是过失杀人,并非有意……”
“大哥!”
程磊道:
“那林晓精通验尸断案之术,是不是过失杀人她验得出来,是不是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程鑫不敢说话了,他当时真是存了念头要那璃官死的。
程汤拍板道:
“就这么决定了,你明儿去请罪,说自己一时大意错手杀了人,内心悔恨不已自责难安,故特地请罪望圣上重罚。”
程汤端起茶盏想润润喉咙,程鑫看一眼程磊欲言又止,程汤道:
“磊儿,要不这样,你领着鑫儿去领罪,顺便替他美言几句,望圣上宽恕。”
程磊点头道:
“这是自然。”
程汤便就放心了,那程鑫还有不甘的,却被程汤呵斥下去了。
待程鑫一瘸一拐地走了之后,程汤终究是按捺不住落下一颗泪来,心里
道造孽啊。
他们程家虽然也是宦官世家,可是到了他这一辈已经得不到先帝厚爱,好不容易有个二儿子争气自己也沾光,偏生大儿子生事。
程汤道:
“磊儿,此事当真不会影响到你?”
程磊道:
“不好说。但是让大哥自己招供,总比被别人审问强。而且,要是白玉顶翠的事闹出来,也不好看。”
虽然没有规定这玩意只许皇家用,但是他进贡还不忘自己留用,说出去到底叫皇帝心里别扭。
程汤道:
“依我说,把家里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