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懿坐在床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双眸惊慌失措地环视着四周,周围漆黑一片,月光透过窗子照在大殿中央的水池上,波光粼粼,又温热的气息缓缓升腾。
他行馆的大殿上引进温泉水,常年温热,身上燥热汗水淋淋,苏懿烦躁地扯下被子赤脚走了下来,烦躁地撤掉身上的衣服,踏入温泉之中。
他叹息了一口气,靠在温热的大理石壁之上,一闭上眼中,又见刚才的梦境,粉衣少年一脸纯真的笑容不停地在他的脑海中晃来晃去,他倏然睁开双眸,苦涩地低笑。
“阿玄啊,你想要我的命吗?”
他很久都没有做个那个梦了,自从他消失以后,他从来都没有做过这个梦,他害怕梦见他一身粉衣鲜血淋淋的样子,害怕梦见他亲手杀死他的样子,他时常在想他死了吧,时常又害怕他没死。
其实他更怕的是他真的死了。
花栖打着哈气从房中走了出来,便看见桃面一身粉衣,手里的天蚕鱼弦舞的上下翻飞,忽然对着花栖就射了过来,花栖微微一侧头,天蚕鱼弦贴着她的发髻射了出去……
花栖摇了摇头,“你说你舞个弦更跳舞似的,你就不
能力道大些……”
“桃满自然是大不过堂主!”桃面幽幽地收起天蚕鱼弦,冷冷地说道。
“呦!这一大早的怎么这么大火气,离了蔷薇堂,瞧把你能耐的,还说不得你了?”花栖笑着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
“嘶……”桃面炸毛地瞪着她,“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天才啊,什么武功一学就会,我这种前半生从来没有在武学上努力过的,苦练成这样已经是不错了。”
“呵呵,你倒是挺满足!”花栖笑着说道。
桃面白了她一眼,懒得搭理她,“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真不是你性格。”
花栖每晚都要到后半夜才能入睡,所以通常起的都会很晚,戏园正好也是晚上最忙,所以,白天还真是很闲。
“因为我饿了!昨天晚上忘记吃饭了。”花栖摸了摸扁扁的肚子。
昨天桃面去了长公主府,没人陪她吃饭,她也懒得吃了,后来就忘了,所以今天早上是被饿醒的。
“出息,这也能忘!”桃面冷哼一声却是赶紧吩咐身边的人去厨房将早餐端了出来。
花栖吃过早餐看着桃面压根没吃多少东西,纳闷地看着他,“想什么呢,吃饭啊!”
桃面猛然回神,低头喝了一口粥。
花栖擦了擦嘴,看着有些心神不宁的桃面,“怎么啦?你想什么的,昨天不是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力吗,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没什么可担心的,他是戏疯子,听了我的戏,必然上钩?”
桃面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倒是很了解他!”花栖幽幽端起了桌子上的水杯。
桃面突然深吸一口气,“是啊,我每天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他……”
“噗……咳咳!”
她咳咳咳,她咳咳!花栖咳的满脸通红,颤着手指着他,“咳咳咳,你……咳咳……”
桃面淡定地摸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茶水,淡定地继续喝粥。
花栖咳够了,终于能说出一句完整话了,“什么叫每天闭上眼睛就满脑子都是他?这话说的,好像你跟他有一腿似的。”
“好主意!”桃面抬眸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要不怎么说还是你聪明,我武功不敌他,就美色迷住他。”
“咳咳咳咳……”
花栖又咳了,这次是气的,她养的好白菜,凭啥被猪拱了,她不同意。
“行啦,别咳啦,我逗你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还不至于!
”桃面笑着说道。
“哼!我救你一命的时候可不是为了看你这么糟蹋自己的!”花栖冷哼一声说道。
“他夺走我的一切,我必须要拿回我的一切,端候为我而死,我害了姑姑与他天人永隔,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他,区区美色算什么,我命都可以不要,你别阻拦我。”桃面突然抬眸神色认真地说道。
“可是桃面,也不一定要这样,我们还有很多办法。”花栖眼底忧伤地说道。
他们相识这么多年,桃面就像是她的亲人,她不忍心看着他如此委屈自己。
桃面突然笑了,“你真是想多了,你不了解苏懿,他从来不会勉强别人,他只会逼别人心甘情愿,若是抵死不从,他不会硬来的。更何况,他虽然很多时候都像是个变态疯子,但是有时候,他也会正常的过分,你知道他为什么有时候他会突然变了一个人吗?”
“为什么?”这点花栖也不懂,她一直觉得苏懿有时候真的很想精神分裂,有时候确实变态又残忍,有时候确实悲天悯人,温和又谦卑,甚至不像是装的,就仿佛是刻在骨中,长在肉里,天生如此。
“因为……”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