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老厂长成了主角。
他跟子林一味的聊起了乳品厂的事情。
从收奶到运输再到第一加工车间，从产品种类到分包再到入库，他们有聊不完的话题。
说者无意，听者用心。
王经广能干到党委书记也绝非等闲之辈，他一直对子林的身份有疑问，那么年轻怎么可能做那么大的企业老总。
但他从老厂长和子林的对话中得到了验证，子林对乳品行业是精通的，这也就说明跟子林将有很好的合作空间。
老厂长也有自己的打算，他通过与子林的聊天看到了另一个希望，他邀请子林明天到他的工厂参观。
子林说：“老厂长我先买奶牛，买完奶牛一定去你的工厂参观学习！”
王经广说：“王总，买奶牛的事你就交给我吧，我估计你也不一定懂奶牛。我派专业人员跟你的人一起把关，你就放心的跟老厂长去吧。”
晚上，牛贩子老杨告诉子林，王经广的话可以相信，因为我们给他们回扣，所以他们宁可偏向我们也不会偏向自己的老百姓。
子林听着这个话觉得别扭，一个地方官怎么可能不偏向自己的老百姓，而想着外来的人。可想想这层利益关系他就信了。
老厂长虽然与潮流格格不入，但他坚守的是真心，是值得尊重的。
弄潮儿都是看风使舵的，良心是带有砝码的，良心的砝码大多会败给金钱的。
第二天子林就坐上了老厂长的破桑塔纳，来到了这个占地一百多亩的万铜县乳品厂。
工厂的厂貌有点破旧，除了鲜奶加工车间因散热需要是个小三层建筑外，其它的全是一色的平房。
老厂长将子林像贵宾一样的迎接到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的桌椅都是老旧的，沙发的包皮都翻毛了。
老厂长谦逊的笑笑说：“我这里的条件有点差，王总别见怪。”
子林说：“我听王书记说，老厂长心里装的是工厂，是工人，是奶农。老厂长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呀！”
“唉！惭愧惭愧呀，不跟形势了，什么也没干的好。我是老思想，能用的东西就坚持用，没必要浪费钱。王总你先喝口水，喝完了我带你参观一下。”
子林没有想到老厂长带他参观的第一个地方居然是工厂的荣誉室。
荣誉室有三间房子那么大，墙上挂满了上至农业部，下至县政府和农牧局历年颁发的奖旗，桌子上摆满了各类奖杯。
老厂长津津乐道的介绍着，他沉浸在往日的辉煌中。
子林能够理解老厂长的心情，他全神贯注的认真听老厂长讲。
老厂长看子林这么喜欢听自己讲，很高兴，居然兴致勃勃的讲了将近两个小时。
临近中午了才带子林参观了一下车间，然后就再次回到了他那个简朴的办公室。
子林又询问了每年的收奶量和干奶粉的产量。
老厂长是实在人，没有隐瞒的说出了真实数字。
子林在脑子里一算，吓了一跳，居然要十二斤鲜奶才能生产一斤干奶粉。
万铜县是一半丘陵一半平原的地貌，老厂长的奶源地有一半是与蒙古连接的草原，这里的鲜奶质量应该是最好的，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子林慢慢的从老厂长那沧桑的脸上和他质朴的谈吐中找到了答案，工厂常年发不上工资，过去几年用奶粉顶工资，工人就不满了，现在已经快一年没有发工资，就连奶粉给的也少了，从管理层到一般工人都有情绪，也开始离心离德，工厂已经处在半混乱状态，老厂长已经力不从心了，目前是在咬牙坚持。
子林又问老厂长目前库存的成品有多少？
老厂长说库存的成品很少，大多都是干奶粉。
子林知道干奶粉生产成本低，其他品类奶粉是要添加很多材料的，已经快到年末了，正是销售成品的旺季，不加工成品说明老厂长根本就没有资金购买辅料了。
临近中午了，老厂长没有让子林走，也没有上饭店，而是让人打了几个菜，就在办公室与子林边吃边聊。
老厂长道出了心中的目的：“王总，我们聊了一上午了，我觉得我们很投缘，我们可不可以合作一下？”
子林何等的聪明，他早就从老厂长的热情中看到了期许，他只是不往那方面引领，他要变被动为主动。
他问道：“老厂长是什么意思？”
“你看哈，你们那里缺奶源，我这里缺销路，我们能不能联合一下，我生产的干奶粉给你们，你们再加工成成品走市场，我们互补一下，大家都有利。”
“从你这里到我们那里可是一千好几百公里呀！这运费也不少呀，这可是直接成本呀！”
“价格方面我们可以商量，只要别让我们亏钱就行。”
子林看得出老厂长是真急了，看样子他是急于在春节之前给工人们分一点现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