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床上的恶奴拖出来!”老太君看了眼崔曦和,这个孙女向来糊里糊涂软弱笨拙,起初还担心会坏事,没想到今日一番话说的到是滴水不漏。
错的只能是丫鬟,不能是天之骄子荣王。
哪怕在场之人都能猜到事情真相,也只能憋在心里。
“老太君饶命啊!”墨玉被拖出来,衣衫不整,裸露的皮肤上青紫一片。
“墨玉,怎么是你!”崔曦婉惊叫道!
“姑娘救我,是三姑娘!三姑娘把我打昏过去送到王爷床上,陷害我!”墨玉伏在地上哭喊着。
“祖母,墨玉服侍一向尽心尽力,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定是有人设计她,祖母明察!”崔曦婉瞥了眼崔曦和。
“祖母,方才曦和衣上泼了茶水,回去更换,并未来过客苑,一路上丫鬟婆子皆可见证。曦和一介女流,怎么可能有力气将墨玉打晕?”
崔曦和从容不迫,扫了眼地上的墨玉,“况且我身为崔家三姑娘,为何要去陷害一个丫鬟?”
“三姐姐一向不喜欢我,厌恶墨玉也是正常,可你也不该牵扯到王爷,这是要她的命啊!”崔曦婉秀眉一蹙,拿帕子掩着面低泣。
“五妹妹,我待你一向亲如姐妹,何曾不喜欢
你?莫不是这刁奴挑拨离间?定是她借着我的名义勾引王爷,否则王爷为何会误以为墨玉是我呢?”崔曦和眉眼疏淡,不疾不徐,说话间自有一股波澜不惊之感。
老太君看着崔曦和忍不住点了点头,既维护了安阳侯府与荣王的脸面,又为崔曦婉方才的失态解释,一派镇定自若,有几分名门闺秀的风范。
“你!”崔曦婉眼神闪烁,支支吾吾,“祖母,墨玉她……”
老太君扫过来一眼,吓得崔曦婉背后发冷,止住了声音。
崔曦柔心生疑惑,崔曦和何时变了?还是说这一年她只是在韬光养晦?
“此事是云乔不对,竟被一个恶奴欺骗勾引,实在惭愧。墨玉,勾引皇子,污蔑主子,乱棍打死。”
台阶早已铺好,慕容锋自然顺着下来,声音凉薄,眼睛都未眨一下。
“姑娘救我!救命啊!”
墨玉凄厉地哭喊挣扎,“姑娘救我啊!是你让我去……”
“动作还不快点!”
一息之间,墨玉被捂住嘴拖了出去。
“此事是崔家管教不严,让众位看笑话了。”老太君笑着转移话题,“曦和,过来祖母这边。”
一场闹剧结束,慕容锋打量崔曦和几眼,告辞离去。
夫人
们换了个地儿歇息谈天,丝毫不提刚才是事,崔曦和与崔曦柔一左一右伴在老太君左右,被人提了又提。
“老太君!”有小厮急声来报,隔着屏风,“不好了,太子殿下病发昏迷,府医杨大夫束手无策!侯爷已经过去了!”
崔曦和垂了垂眼眸,想到慕容言双眸通红的模样,不像是发病,像是中毒。
“什么?!”老太君一惊,太子身体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若是在侯府出事,侯府要担责啊。
“快拿我的令牌去请太医!”长公主急忙把令牌解下来。
老太君与夫人们好言几句,不能作陪,让人唤大夫人连氏前来。
出了客苑崔曦柔寻了个理由退下,崔曦和猜测,她是去找荣王了。
“太子殿下这是陈年顽疾,且让我给太子殿下施针。”内室里,张太医道。
崔曦和跟在老太君在外室,心跳漏了半拍,默默拢了拢披肩,将后颈的牙印遮的严实些。,垂眸回忆着她有没有在慕容言身上留下痕迹。
老侯爷从内室出来。
“回侯爷,太子殿下在小花园角门昏迷,被发现时贴身护卫已死,手里攥着这个东西。”心腹崔越将东西呈上来。
是个玉牌。
老侯爷眉头登时
一皱,派了管家去安抚宾客,稍安勿躁,太子在侯府遇袭,只怕此事不能善了。
前世老侯爷在她出嫁一年后就病故了,乍一看到他,崔曦和一阵恍惚,这是个忠于帝王的孤臣,当年也是被她的事气的一病不起。
好在,事情化解,老侯爷身子还算硬朗,能多活几年。
老太君将客苑的事情经过一说,老侯爷对荣王多了几分不喜。
不多时,张太医与小徒弟从内室出来,“太子殿下醒了。”
崔曦和跟在老侯爷老太君后面缓步进去,低着头行礼。
“不必多礼。”慕容言声音尚有些沙哑。
崔曦和起身,抬起眼眸,正对上他的视线。
他双眸褪去血色,变成深潭般的漆黑,直勾勾地盯着她,默默舔了舔后槽牙。
这是想弄死她的表情。
“太子殿下可曾记得昏迷前发生了什么?”老侯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