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栋楼里住满了人,花了二十分钟才走到了楼下。
此时的阳光城,变成了难民营,不止楼栋里住满了人,楼下空地上也搭了很多帐篷,密密麻麻的。
领取的物资的地点在阳光城二期房那边,那边的房子盖了一多半,还没交付。二期房后面是个村子,也在安全区范围内。
刚走出来没多远,就看见前面都是人,不知道在围观什么。
“你等一会,我站上去看一下,”宁蓝说着站了上去,只见人群间,四五个人有男有女,正拖着一个身着寸缕的人往前走。
“看到什么了?”柯乐问道。
宁蓝觉得很眼熟,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我过去看一下,你在这里等着。”
“喂!你就放我一个残疾人在这里啊?”
宁蓝头也没回,快步朝着人群走去,很快挤进了进去,一下子看清楚了。被拖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丁玲,她身上的衣服被扯烂了,穿着一条三角裤,被人想拖死猪似的拖着。
“臭婊子,这就是活该……”说着,那男人狠狠地一脚踩在了丁玲的小腿上,边上一个女人不解恨似的,过了扇了她两个耳光。
“谁敢救她,就是跟我们黑龙帮作对!”那男人凶神恶煞地对众人说道,“妈的,我们走,烂货就该烂在这里。”
丁玲被丢在了垃圾桶边,无力地靠着臭烘烘的垃圾桶,披头散发,双眼紧闭。
宁蓝守在边上,见人走远了,刚想要上前,就看见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走过去,伸手去摸丁玲的胸。
“你干嘛!走开!”宁蓝一把将人推开,挡在丁玲前面,从后腰后拔出剔骨刀,指着那人,“叫你滚!听见了没?”
猥琐男悻悻地往后退了两步,“人都快死了,摸两下怎么了?”
“这女人被人打成这样,肯定是小三。”
“我估计也是,不然谁打架撕衣服啊,啧啧啧,奶都看见了,裤子也没穿。”
“还是别动,黑龙帮听说是后面那个白石村的,他们人多,惹不起……”
宁蓝手里拿着剔骨刀,将身上的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丁玲的身上,“玲玲姐,听得到说话吗?”
丁玲睁开了眼睛,看见是宁蓝,一把抱住的她哭了起来,“宁蓝……我……呜呜呜呜……我好痛……他们打我……”
“先别哭,你能站起来吗?我们先离开这里。”宁蓝说。
“我、我脚断了,”丁玲哭得红肿的脸上全是眼泪,身上脏兮兮的,还有血迹,看位置好像是肚子上有伤口,“我起不来了。”
“我背你,你趴我背上。”宁蓝说着,背对着她蹲了下来,“快点,别耽误时间。”
丁玲的手勾住了她脖子,趴在了宁蓝的背上,宁蓝一咬牙站了起来,背着人往花坛的方向走,她手里还握着剔骨刀,倒是没人上来阻拦。
四月的天,凉飕飕的,宁蓝没了外套穿着一件黑色的工字背心,手臂上被凉风激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丁玲不停地掉眼泪,全落在了她脖颈上。
“这是?你怎么又捡一个回来?”柯乐瞳孔地震,这女人是有捡人的爱好吗?
“别废话,”宁蓝咬牙说道,“今天不领物资了,先回去,你自己扶墙走。”
宁蓝现在后悔了,后悔住二十层了,要把人愣背上去,她实在是力不从心,别到时候人没救成,自己累死了。她想了想,决定去地下停车场,宝马在那边。
“先不上楼,去停车场。”宁蓝说着,迈开步子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救丁玲对宁蓝来说,并不是一时冲动。
上辈子,宁蓝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常常两三天吃不上一顿饭。念高三的时候,张凤兰输了钱回来,夜里两三点拖她起来,就是一顿毒打。
运气好能跑掉,运气不好就被打得半死不活。
住在楼上的丁玲看她可怜,把自己家的钥匙给她,让宁蓝不要傻傻的挨打,没地方去,就先躲她家里。
后来,宁蓝考上个不错的大学,她打算用助学贷,发现自己已经是黑户了。张凤兰在她成年后,用她的身份证把能借的平台全借完了。
大学上不成了,工作也不好找,宁蓝办理不了银行卡,全部被冻结了,只能打一些零工。
如果不是有丁玲帮她,或许她早被张凤兰打死了,又或者被卖了换成了赌资。
停车场里也住了不少人,不过没有地面上的多,一来地下停车场太闷了,二来四月的气温住在帐篷里明显更舒适一些。
宝马停在离电梯口很近的位置,后座的车门打开,宁蓝将人放在了后座上,打开了车顶上的小灯。灯不太亮,但能看见丁玲的腹部湿了一片,全是血。
宁蓝有些脱力,手微微有些颤,慢慢地掀起她破烂的衣服,只见丁玲的腹部,扎着一根小拇指粗细铁签,温热的血不断地从伤口冒出来。
铁签扎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