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心绪翻涌之际,又一件物品被递到了她的手中。
嫣然心头猛然一颤,“还有给我的礼物?”
“这荷包,是薇妹亲手绣制的,为此她还着了凉,若非舅舅劝阻,她早就想与我们一起来看望你了。得知你与嫣然同行,她觉得女孩子在外更为不易,便准备了一些贴心的小物件。”
嫣然的喜悦哽在喉头,上下不得。
手中的包裹仿佛不再单纯是一份惊喜,而变成了一枚不知何时会引爆的火药。
“小然,收好了,等回到京城,我陪你去慕容府好好感谢她。”
凌熠辰上前,轻轻捏了捏她的手,那温暖而坚定的动作让她的心稍稍安定。
接过包裹后,他随手拿起荷包,转身灵巧地系在了嫣然腰间。
这一举动,无疑细腻而周到,既顾全了两人的面子,又巧妙地避开了旁人的闲言碎语。
一时间,周围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玩味和深意。
“此次救灾路途漫长,或许还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惊喜,熠辰,你可要好好照顾她。”
“那是自然,我的人,我自会守护。”
话题再次回到自己身上,嫣然感到一阵脸热心跳,慌忙移开视线,全身不自在起来。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涩,曾经的大少爷从不在人前表露这种亲近,而凌熠辰也从未如此毫无顾忌地展示自己的保护欲。
一切都好像回不到过去了。
凌予策的眼神掠过一丝晦暗,随即退后几步让出路来,“行了,赶路要紧,别因为我们的事耽误了正事。”
队伍再次启动,踏上征程。
嫣然坐在宽敞的马车中,突然,车帘从外被一只手轻轻拉开。
凌熠辰笑得明媚,“往里挪挪。”
嫣然虽然疑惑,却还是听话地往里让了让位置。
只见凌熠辰轻盈地一点脚尖,竟然直接从车窗跃入,稳稳坐到了她的身旁。
车窗外跟随的士兵们看得一清二楚,有几个年轻人甚至吹起了口哨。
嫣然脸颊一红,赶紧放下车帘,鼓着腮帮子不满地瞪着凌熠辰。
临出发前他还因身体不适在宫中服药调养,此刻却仿佛没事人一般。
不等她开口抱怨,凌熠辰便先举手投降:“伤还未完全好,骑马费力,让我在这儿歇息一会儿。”
说着,他挽起袖子,果然,那缠好的伤口边缘有细微的血丝渗出。
嫣然立即忘却了之前的不满,急忙找出药箱,细心地为他重新包扎。
凌熠辰低头,满意地看着这一切。
当嫣然抬头时,他又适时地合上眼睛,摆出一副虚弱的姿态。
其实,他并没有夸大其词。
出发前御医所开的抑制体内蛊虫的药物,配合昨晚的针灸治疗,的确起到了一定作用。
尽管身体依旧由内而外感到阵阵酸痛,像是有千万根针在刺穿心脏,但相比之前已有所好转。
或许,那藏于体内的蛊虫感受到了外界的威胁,这是凌熠辰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感受到蛊虫的反应。
嫣然包扎好伤口,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大少爷送的包裹,心中犹豫着是否该打开看看。
“如果好奇,就打开看看吧,就算里面蹦出条蛇来,我也会在你身边的。”
对于凌熠辰总是能洞察自己心思这一点,嫣然已经习以为常。
这句话让她心安不少,鼓足勇气打开了包裹,里面没有蛇,只有实打实的换洗衣物。
但其中夹杂的几张散发着浓烈草药味的牛皮纸让她心生寒意,这正是之前慕容欣派人送来的堕胎药方。
嫣然如堕冰窖,感觉仿佛有一条潜伏在暗处、口含剧毒的蛇正在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对她发动致命一击。
她腹中胎儿并非大少爷骨血,而慕容欣显然仍未放弃对她步步紧逼的计划……
外面的哭泣声,宛如夜色中缓缓汇聚的河流,渐渐凝聚成一片沉重的洪流,充斥着无尽的悲哀与绝望。
嫣然轻轻撩开车窗帘,借着车外摇曳的昏黄灯光,只见地面上的黑影重重叠叠,仿佛一片翻涌的墨海,人群密集得几乎无法分辨彼此的轮廓。
他们的身影在昏暗中颤抖,哭泣声凄厉异常,求救的呼唤如同锋利的刀片,在冷寂的空气中划开一道道裂痕,刺人心扉。
他努力探出身子,试图穿透这沉沉夜幕,寻找更多的信息,但夜色如浓墨般厚重,加之头顶乌云蔽月,视线仿佛被一层层厚重的黑暗包裹,难以远望。
仅有几束零星的火光,在风中摇曳,勉强照亮了更幽深处的角落,偶尔还能隐约捕捉到远处断断续续、若有若无的呜咽,仿佛是远方的悲鸣,穿越重重黑暗,传达着不为人知的苦难。
周围的士兵已整装待发,戒备森严,他们手中的长刀闪烁着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