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云斯栩……”
回逍遥阁的路上，白蓁蓁一直在回想玄鸣堂内发生的一切。
她引慕辞枫过去是要羞辱那女人的 怎么反而是她被慕辞枫警告了？
云斯栩如今混的处处不如她，突破失败、修为被废、声名狼藉，和一个背负仙盟债务的师弟躲在江都求平安，她有什么好得意的！
季楚云，云斯栩……这些，曾经施加痛苦在她身上的女人，她们凭什么依旧风风光光？
白蓁蓁回到逍遥阁的住所，看到满屋的琉璃摆件，砸了个稀碎。
在月纤云的痛苦画面一幕幕闪过眼前，试药试毒、因怪症当众出糗、嘲笑冷眼、被所有人孤立……
名为季楚云的女人兴致勃勃地导演这一切，供好友云斯栩观赏取乐
。
季楚云动不得，难得一个落魄了的云斯栩还收拾不得么！
怨恨发自喉间：“云斯栩，等着……”
笃笃笃
房门叩响，门外响起侍女冰冷的声音：“白姑娘。主子有请。”
铜镜映出女人苍白的脸颊，和淌下的冷汗。
萧缜知道了玄鸣堂的事。
可她是找借口偷偷溜出来的，明明瞒过了所有人。
她错信了贴身侍女的忠心。
她对着镜子颤抖道：“我知道了。我先洗漱一番……再见主子。”
白蓁蓁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窗外天色也渐渐沉了下去。
暮色四合。
一轮新月悄悄升上了高楼。
萧缜临风而立于栏杆前，低头看着灯火通明的街道。
“主子，白姑娘到了。”
侍女退了下去。白蓁
蓁紧了紧披风，朝那月白长袍的翩翩身影只不过走近了一步，便双腿止不住地打战起来。
他冷淡的声音响起：“怕什么？”
“奴……奴知错了。”
“做错了什么？”
他没有转身，语调毫无波澜，白蓁蓁双腿一软，扑通跪在了地上。
“怕成这样？江都城禁止斗殴，我又不能把你怎么样。”似是讥讽。
白蓁蓁可不敢这么想。在不能斗殴斗法的江都城，这些有钱的爷多的是控制人的手段。
那种碎骨剜心般的痛苦，她不想再经受一次了。
“主子，奴家下次再也不敢了，没有主子的吩咐，奴家万万不会贸然出手。”
跟萧缜的第一天起，她就得过警告，萧缜是主子，与主子无关的事情，碰都不能
碰。她要当的，就是主子的金丝雀，想要解决自己的私怨，都得先跟主子通报一声。
近段时间萧缜太宠她，宠的她有些忘形，碰上云斯栩就不管不顾地跑了出来，她想泄愤，全然忘了这桩大忌。
趁着萧缜还没反应，她立马开始梨花带雨地磕头求情，一声重过一声，磕的血肉模糊。
终于，在快要磕昏过去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我又没怪你。”
白蓁蓁的动作猛然滞住，双手撑在地面上，豆大的泪珠吧嗒砸在地上。
她做了出格的事情，萧缜没怪她？
萧缜为她破例了？
这个人冷冰冰的心，因为她，终于产生了一点变化？
“我叫你来，只是想提醒一下你。”萧缜转过身，月光映照着他的面无
表情，白蓁蓁却不敢抬头看。
“云斯栩，你的仇人，对么？”
一个“是”字从白蓁蓁的牙缝里挤出来。
“想复仇，对么？”
白蓁蓁说的极短有力：“是。”
“我教你怎么复仇。”
白蓁蓁猛地抬头，男人常年面寒如霜的面容此时扯出了一丝邪气的笑容，“一把悬在头顶不知何时会落下的刀，比切磋过招时锋利的剑更恐怖，不是吗。”
白蓁蓁眼睛倏尔睁大，似在思考他的话，萧缜慢慢道：“然，不听话的惩罚还是要有的，懂吗？”
“奴……明白了。”
月光温柔地抚在他头顶，他亦是温柔出声：“过来。”
高楼之上，冷风阵阵。
阴沉的话语暴雨般灌来：“白蓁蓁，以后记得要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