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慕辞枫没什么好聊的。
作为人质,能在船上随意走动,已经是很大的自由了。
那就更没必要给慕辞枫什么好脸色看。
一路风尘仆仆,慕容启终于赶到了通天江岸,姚策也跟着他到了这里。
“你有完没完?要打就跟我痛痛快快打一场!小娘们才这么死不要脸地跟着人跑!”
姚策耐性不如他,再加上一直在赶路基本没歇过,气还没喘匀乎就听到慕容启这样的发言,当即就是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怎么会有这么气人的人!
“我要找我师兄!”
“果然,慕辞枫就是想顺着通天江入海回月纤云。”
“……”
姚策被他气的胸闷,眼前忽而卷起了一地风沙,那人运功踏上了飞行法器,腾空到了通天江的上空,“咳咳咳……”
差点没给他呛死。
回想自己的师兄师弟,虽然都是行医或用毒的变态,但至少讲究形象,举止文雅。
这慕容启好歹是五绝弟子、慕容氏嫡子,模样潇洒俊朗,怎么能如此粗鲁呢?
连累的他吃了一嘴风沙……
姚策继续忍,强忍着,举止优雅坐上了黑丝缠绕出来的飞团。
慕容启咻地一下如脱缰的野马,不,离弦的箭,方向甚至还没找准就冲了出去。
那……好吧,他只能寄希望于这家伙能误打误撞找到慕辞枫。
反正他联系不上慕辞枫,更找不到他。
找到慕辞枫,到时候两人联手把他收拾了甩掉,或者联手带走慕容筠逃之夭夭,教慕容启再也找不到。
慕容启连日奔波劳累,总不至于还能一打二吧?
明月高悬。
慕辞枫立于甲板上,渔船在灵力牵引下平稳行驶,倒是
给了他安静赏月的机会。
身后有响声,慕辞枫回过头,心平气和:“喝点小酒?”
“不了。”容筠揭起帘子,钻出了船舱。
她只是想到外面透透气。
凭栏远望,一点搭话的意思都没有。
“你很消沉?”话一问出口,慕辞枫便觉得多余了,遭遇掳掠,确实应该消沉。
她若是兴奋激动找他聊天,那才奇怪呢。
不过,可能还有另外一件事的原因。
他前几天,有意无意地提起过,他以她的性命勒索萧缈,萧缈不愿给出一分钱。
拆散姻缘,还是萧缈的姻缘,慕辞枫乐意干这种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慕辞枫总觉得自己,越来越好奇这个冒牌货了。
胁持着同行,二人独处,可她总是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离他不会少于一臂之遥的距离。
她整日
素面朝天、不施粉黛、荆钗布裙,前几日在她头上见过的昂贵玉簪,近来从没见她戴过。
离她不需要太近,他就能看到她眼里的疲惫。
这时候的她,像极了一朵风雨过后娇弱的小花,没有嚣张的气焰,不可直视的身姿。
她看上去很好接近,那份清冷的美丽不再只可远观,似是需要呵护。
可每当撞上他的目光,她眼里露出的坚韧光芒,无时无刻不会提醒他,她未被摧残,她不会被摧残,更不需要任何怜悯。
如果面对的人是萧缈呢?
鬼使神差间,他朝她走了过去。
狠狠压下心底的异样:“与其在这伤春悲秋,不如好好思考一下到了月纤云要如何保全自己。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不代表你真的能完好无损走出月纤云。”
他的话很刻薄,完全没有半
点怜惜。
谁让她始终如此冷漠呢。
许久许久,她只是淡淡地噢了声。
慕辞枫恼了,阴阳怪气道:“当初不是口口声声说求死为天地不容、很看不起那种放弃生命的人吗?怎么,现在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一点斗志了?你的求生意志呢?”
慕辞枫的话真多,真啰嗦。
容筠凉凉瞥了他一眼。
慕辞枫一时更为气结。
看着她如今消沉的模样,慕辞枫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他别过脸去,任阵阵海风扑面,咸咸的味道,恰似她离开月纤云的那一天,他执拗地对着一个可能不是云斯栩的人发出山盟海誓。
她说对了,那时,他就是在自欺欺人……
“容姑娘,你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真正的云斯栩?”
容筠侧眸,“你们认识的那个不也是一个冒牌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