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离指着他大声喝道:“不许坐在我腿上!还有,先去睡觉!”
且徐行无奈,只得走回卧室睡下了。
他做了一个梦。
破败不堪的尸骨零落满地,残肢断臂渗出猩红的血液,那是神界与鬼界大战时的场景。
忽然,天边传来隆隆雷声,不一会,便下起了滂沱大雨,落在地上雨水混着地上的血液流淌着。
“江月霰,如果你愿意愿牺牲自己一人,我可以考虑谈和。”商决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且徐行闻言,大怒,他拔出酩映剑,闪身便准备向商决刺去。
商决嘴角微微上扬,他闪身按住且徐行的肩膀,轻笑道:“不知殿下你有何办法。”
且徐行施法操纵着酩映剑,使它架在商决的脖子上。
剑气纵横,它浑身猛地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寒气,气势磅礴。剑刃划伤了商决的脖子,鲜血顺着剑身流淌下来。
江月霰望了望眼前的将士们,那是且徐行亲自培养的精兵,如今超过了三分之二的将士竟是化作了尸骨。
鬼界的军队踩着他们的尸骨,江月霰不忍再看,于是将目光移到主神们的身上。
林霂身受重伤,他紧皱着眉头,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施着法,他召出倾盆大雨,将剧毒混合在每一滴雨水当中。
一旁,尘一纤擦了擦脸上的血,心中怪林霂思虑不周,施法使神界的军队不受伤害。
江月霰低下头,轻声念道:“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
她施法将死去的将士们的尸体得以完整,又将大家身上的伤治愈了大半。
她回头笑了笑,又向商决走来。她擦了擦且徐行脸上的血液,说道:“商决,你可言而有信?”
商决眼神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冷笑着说:“江月霰,你真的愿意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牺牲自己?”
且徐行放下了架在商决脖子上的酩映剑,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江月霰,不由自主地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江月霰的眼眶不由地红了,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且徐行。
他在她眼中不由得模糊了,她赶忙用手擦了擦泪水,她一定要再好好看看,他的模样。
商决捡起了地上的酩映剑,递给江月霰。“你不会后悔吗?”他冷冷地问。
“不会。”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伸手准备将剑接过来,奈何被且徐行夺了过去。
且徐行的双手有些颤抖,他将它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不可以答应他,不可以答应他!不然我就死给你看,死给你看!听到没有!”他对江月霰大吼着。
“你把它放下,好不……好?”
“不要!我不要!月霰,我……”他不由地得哽咽了,使劲摇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商决,我再问你,你可信守承诺?”江月霰问道。
商决轻笑一声,他得意洋洋地说道:“那是自然。”
“好,如此,我便答应你。”她说完便准备施法了结自己的生命。
且徐行愣住了,无意间,他将剑丢在地上,他没想到江月霰说的是真的。
一束刺眼的白光闪过,白流霜吐出一口鲜血,身体逐渐无力了,倒在地上。
且徐行慌忙将她抱在怀内,他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出来。“怎么……连你也要离开我了?”他哑声自问道。
江月霰莞尔一笑,她刚伸出手,却没了力气,于是又将它放了下来。“我尊贵的殿下,请你好好活着。”
“不要,不要……”且徐行俯下身,他施法将手上的鲜血弄去,抚摸着江月霰的脸庞。
“真好,大家不用受苦了,真好。”江月霰强颜欢笑道。
“不要,月霰,我舍不得……”且徐行抓起她的手,将掌心放在他脸庞上。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江月霰望着他的脸,艰难地开口道。
“殿下,你可曾知道,我幼年时在……竹林里吟过……这句诗,有一个小孩…将‘且徐行’作为他的名字。”
“殿下,那个小孩,是你吗?”江月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且徐行早已哭得泣不成声,他哑声说道:“月霰,是我……是我。”
“真好,我们在小的时候就见过了,真好。”江月霰缓缓开口道。
突然,她瞪大了眼,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她挣扎着说道:“殿下,我……我……”
还未说完,她便化作一缕轻烟飘散了。
“不要,不要!”且徐行撕心裂肺地喊道,他想伸手去抓住那缕轻烟,可终究无济于事。
“商决!”且徐行缓缓站起身,他对着商决怒吼道。
他拾起地上的酩映剑,疯了般的向商决砍去,他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