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看得肉跳心惊,程氏年事已高,现在就这么直挺挺晕了过去,魏明绯竟然说没事!
傅宴宠她,因而有恃无恐,可自己不过在镇南王府谋个差使,程氏若是有个好歹,自己这饭碗不就砸了么?
“快,叫郎中!”管教慌忙吩咐几个婆子。
几个人抬着程氏回了西院,魏明绯问也未问一句,小敏偷偷看了看西院的情形,回来时满脸气愤。
“世子妃一直在那说咱们不懂礼数,又说小姐想要气死老夫人,好自己掌家,简直说的不堪入耳!”
“随她说去,反正嘴长在她身上。”魏明绯捧着书,满脸淡然,“今日过来的这几个嬷嬷,你待她们在院中好好看看,有什么要交代的好生交代一下,别让柳氏她们抓住小辫子。”
“是。”
晌午时,魏明绯道前厅用饭,程氏卧床不起,柳氏等人自然要在房中侍奉,偌大的前厅竟然只有她一人,西院的人一个也没有来。
她自然无所谓,一个人对着一桌菜吃得津津有味。
吃罢午饭,出了前厅,魏明绯看见一个身影从府门进来,不由得皱眉驻足。
赵云若。
魏明绯微微撇嘴,自
己这边刚出了岔子,她便闻着味儿来了,真是锲而不舍。
“你真是好本事,将老王妃气得一病不起,”赵云若一双眉目中带着几分得意,“若不是老夫人派人前来诉苦,我还不知你有这么大的本事!”
魏明绯微微眯眸,这话她就不信了,程氏就算昏了头,也不可能派人去叫她,孰轻孰重,程氏还是分得清的。
“那你还不赶紧去瞧瞧?与我在这里耽误什么功夫。”魏明绯说罢便要转身。
“此事我已经请过皇后娘娘,娘娘说老夫人身边不可没有贴心的人,令我在此处多住几日,好替老夫人开解开解。”赵云若脸上的得意愈发明显。
魏明绯不知她此来是否真的请示过沈皇后,但她今日还敢返回镇南王府,想必还是得了准许的,魏明绯心中不由得暗暗猜测。
“赵小姐请自便。”魏明绯不欲多说,也没有安排她的住处,径直便往自己院中走去。
看着魏明绯不冷不热的离开,赵云肉眼中闪过一丝毒光。
今天一早她便收到魏家嬷嬷求援的消息,后来又听说魏明绯将程氏气得昏过去了,于是赶忙奏请了沈皇后,提出要出宫看
望程氏。
之前程氏对她有些戒备,连她走的时候也没有出面挽留,赵云若隐隐有些担心,今日出了这样的状况,她更应该在程氏面前立一立贤良淑德的模样。
赵云若施施然进了程氏房中,正值程氏在床上抹泪,与柳氏说着魏明绯的种种。
“老夫人,你现下可好些了?”赵云若急切上前,“我今天一听闻您晕过去,吓得什么一般,赶紧来看看您,皇后娘娘也十分担心,令我在此好好照顾。”
程氏立刻平复了脸色,细细咂摸着这话中的意思。
镇南王府的家事如何会传到沈皇后耳中?
赵云若说要“好好照顾”,莫不是又要在府中住下?
此事非同小可,自己与魏明绯不过是家事而已,但赵云若却不同,一个不小心,便要惹上朝中是非,还是少沾为妙。
当下程氏渐渐警醒起来,淡淡笑道,“不过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打紧,赵小姐费心了,还请替我谢过皇后娘娘挂心。”
“老夫人年事已高,怎么会不打紧?”赵云若自顾自地在程氏床边坐下,“伤心动气最伤身子,您还是得宽心才是。”
程氏客气疏离地笑了
笑,没有答话。
“我幼时在宫中时,您还时常带我在御花园玩耍,我家中没有什么长辈,您就好似我自己的长辈一般,若是您受了委屈,我可要心疼的!”赵云若说着便落下泪来。
程氏虽然对她防备,但这话听着却十分受用,一想到魏明绯那副牙尖嘴利不服管教的模样,又看看这温婉可人的赵云若,心中甚是不舒服。
“母亲,赵小姐说得极是,”柳氏在一旁帮腔道,“不是我多嘴,弟妹若有赵小姐一半的贤淑,咱们王府也少了不少事!”
赵云若眼中闪过一抹窃喜,有些羞赧地低着头。
“这本来是镇南王府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也不好插言,”赵云若迟疑道,“但我终究将当夫人当做亲人,就不免替您着急,养虎为患啊,老夫人不可一味心慈手软下去。”
“就是,母亲啊,我早就看出来了,傅宴已经被她迷得不知东南西北!”柳氏恨恨道,“您若是再不管管,咱们这王府只怕真的要姓魏了!”
程氏心头一跳。
今日魏明绯与她对峙,竟然说出“王府也不姓程”这样不留情面的话,当时那么多丫鬟婆子在场,自己这
颜面还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