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刑司的手段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更不要说此番还是瑞王主审。
在场的几个人又都是三皇子的人,自然清楚瑞王得到这张供词是用了什么手段。
站在原地都是要把宫门口戳出一个大坑的大臣们,冷汗都是快要流干净了。
若是真的将尸体抬出来,岂不是摆明了不打自招?
“几位大臣都是朝中之原来,如此遮遮掩掩究竟是为了什么,还是说你们根本就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想要栽赃我外祖的部下,以此让为西凉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蒙冤?”
几个都是已经毛了的大臣,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范清遥也没想着要等他们回答什么,因为答案这种东西本就是心知肚明的。
她忽然蹭动膝盖,往上那巍然耸立的皇宫,金声玉振,掷地有声,“奸臣当道!小人得志!摄威擅势!忠直之士无不攘袂扼腕!民痛心疾首!皇上仁君仁心!知人善任!定不会受奸人蒙蔽!定会给尽忠报国者一个清白!”
语落,范清遥当先对着皇宫的方向缓缓弯下腰。
她紧闭着双眼,满口血沫,重重地将头磕在了地上。
她当然知此番花家遭此劫难,皇上难辞其咎,更知若没皇上的纵容,任由谁人再嚣张也不敢给花家扣上意图谋反的罪名。
可就算她再恨,话要说,头要磕。
她不畏疼更不惧辱,只愿能保住花家渡此一劫,只盼外祖能平安归来。
远处的人群再次沸腾而起。
现在站在这里的,不单单只有在花家庇佑下得以安居乐业的百姓。
更是有花家部下的家眷亲属们!
花将军的功劳她们知道,花将军的苦劳她们清楚。
这些年他们的男人儿子乃至兄长弟弟,跟着花将军身边征战沙场,马踏四方,活着的得到了应有的荣誉,死了的哪个不是每年都在接受花将军的救济?
此刻望着那一下下对着皇宫磕头的瘦小身影,耳边回想着刚刚那激动人心的话,她们如何还能平静,如何又还能冷眼旁观!
眼看着花家瘦弱的小女儿以一己之力为家族而争,所有花家部下的家眷亲属们也是跟着纷纷跪倒在了地上。
她们含泪磕头,梗咽着高呼,“皇上英明!恳请皇上给花家一个清白——!”
早就为之动容的百姓们见此,哪个不是热了眼眶,又有哪个不是酸涩了胸腔。
跟随着那些家眷们的动作,他们也是纷纷地跟着跪在地上,陪着范清遥一起磕头。
一时间,人山人海的人群因为跪拜而形成了一道人浪。
远远望去,排山倒海,似江河滚滚!
那一声接着一声的请愿响遏行云,穿云裂石!
“皇上英明!恳请皇上给花家一个清白
——!”
“皇上英明!恳请皇上给花家一个清白——!”
如雷贯耳的请愿声之中,以范自修为首的几个大臣呆愣当场,如遭雷击。
看眼着那带头闹事的范清遥,他们恨得牙都是咬疼了。
可就算是再恨,现在的他们也是无人敢动半分。
就凭百姓们现在那声势浩大,气贯长虹的气势,若是他们敢动范清遥一个头发,那些百姓还不分分钟把他们几个老骨头给生吞活剥了?
而如此撼天震地的高呼声,就算是不用人传话,皇宫里的人也是能听得真真切切。
就是连一直躺在床榻上装昏的三皇子都是快要装不下去了。
他知道范清遥是厉害的,却没想到竟有如此本事。
既如此,他便是更加不能放手了。
范清遥……
他要定了!
坐在月愉宫正厅里的永昌帝,脸都是黑的快要看不清楚五官了。
主动带人闹事不说,竟还如此光明正大的拍他的马屁?
皇宫外面一声声的皇上英明直冲云霄,让他就是想重罚那丫头都是开不了口!
永昌帝是忌惮花家的兵权,但也真的不是想要花家所有人的性命。
哪个皇帝不爱名,哪个皇帝希望等自己百年之后了,被百姓痛骂不止?
愉贵妃偷看着皇上的脸色,心道一声不好,赶紧开
口道,“皇上,花耀庭部下重伤三皇子一事是……”
话还没说完,就是收到了永昌帝的一记眼神的警告。
别以为你悄悄做了什么朕不知道。
朕不说,但不代表朕就是个瞎子!
“白荼。”
“奴才在。”
“拿圣旨来。”
“是。”
永昌帝低着头,将心里早已拟定好的圣旨斟酌了再三才落下了笔。
此番三皇子遇刺一事,他想要得到的一切目的已经达到,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