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骆济看着倒地不起的范昭,一改刚刚的惊慌失措。
他抬脚踩在了范昭那被戳穿的血窟窿上,就是用力地一碾,“我倒是想看看你究竟是什么人,胆敢有胆子来杀我。”
百里骆济说着,就是踩过范昭,朝着门口走去。
然而!
一双血手忽然就是抓在了百里骆济的脚踝上!
百里骆济不敢置信地看着竟还有意识的范昭,“你还当真是跟蟑螂一般啊。”
范昭紧咬着不断往外渗出鲜血的牙关,再是用力收紧了十指。
他是主子的人,若此事当真宣扬出去,定是要牵连了花家满门。
他范昭行走江湖数十年,什么样的人不曾见过,又是什么样的尔虞我诈没有经历过,说白了他就是踩着旁人的尸体走到现在的。
如他们这种匪盗,无论因何种因由走上这条路,都会让人不耻甚至是厌恶的。
但是他的主子却愿意相信他,愿意留下他,甚至是愿意给他和弟兄们一个家。
说句幼稚的,他活了大半辈子,主子是第一个给予他温暖的人。
所以眼下他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让主子的身份被追查到!
百里骆济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死了也非要表现出忠烈的人,就好像是花家的那些疯狗一般,明明都是被他们皇家给遗弃了,却还要装出什么高风亮节。
“既然你想死,我便是成全了你!”百里骆济说着,就是再次举起了手中
的匕首。
这一次,他瞄准的则是范昭的后心口。
练武之人,如何能对身后事物不敏感?
可哪怕范昭明知道自己的死期将至,却还是不肯松开那抓紧的手。
百里骆济攥着匕首的骨节因用力而‘咯咯’作响,杀意明显。
徒然间!
紧握着匕首的百里骆济忽然就是停下了动作。
眼看着已经都是触碰在了范昭肌肤上的匕首,他却是无论如何都是落不下去了。
不是百里骆济不想,而是他的身体不知怎么……
怎么……
不容百里骆济多想,一股灼热如火烧般的疼就是于他的肩膀所笼罩。
那种疼到钻心蚀骨,让百里骆济瞬间就是倒在了地上。
范昭看着张口想要大喊的百里骆济,咬牙忍痛地伸手点在了百里骆济的哑血上。
支撑着连呼吸都痛到不能自已的身体,范昭斜着身子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待再次朝着地面上的百里骆济看去时,目光却是狠狠一滞。
只见百里骆济右侧肩膀的衣衫,早已腐烂的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而那衣衫下的肌肤,真的就如同被大火灼烧了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的红肿起泡再到皮肤枯萎腐烂,一直到露出里面那还连着肉丝的白骨。
有口不能言的百里骆济疯了似的在地上滚动着,似是想要阻止那燃烧在自己身上,却谁也看不见的大火。
怎么会这样的
?
明明屋子里根本就没有放火的痕迹,为什么他会感觉到被火烧!
范昭看着百里骆济那痛苦万分的模样,心里却是清楚的。
在他离开花家的那晚,主子却是拉住了他。
那时的主子悄悄塞在了他手里一个两个纸包,且告知了他一句话,‘红色为毒,绿色为解,见信杀人,百里骆济,有去无回。’
所以在他刚刚站定在百里骆济身后的时候,便是将那绿色的药粉统统洒在了百里骆济的肩膀上。
似是想到了什么,范昭从袖子里将那封信拿出来,摊开在了百里骆济的面前,“这是我家主子让我带给七殿下的信,还请七殿下过目。”
百里骆济看着那封近在眼前的信,原本因痛苦而紧皱的眼睛赫然就是瞪大了!
七殿下,见信安。
淮上攻陷,鲜卑屠戮,西凉皇族却藏着腌臜之心,想要灭我花家满门男儿。
你们身为西凉的皇族,坐拥着西凉的天下,当敌人兵临城下的时候,你们不曾迎敌为国而战,而是妄图残杀忠烈满门,这就是你们的作为!
倒是辛苦七殿下步步算计,处处为难,想方设法的置之花家男儿死地。
险虎道一战,置花家男儿于危难不顾。
受不得鲜卑挑拨,纵而被当成人质降服。
只以七殿下的养尊处优,怕是定受不得这些苦楚才是。
所以七殿下必定会顺水推舟暗中联手鲜卑让西凉割地进贡,
更是会让我的舅舅们为你的贪生怕死而买单。
而待到七皇子平安脱险,第一个便会以主动求和之罪杀我花家所有男儿!
七殿下好算计。
只是七殿下却是忘了,无论再好的计谋想要达成,前提条件都必须是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