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清遥一路朝着城门追了去,挑起车帘,就见天空飘起了细细的雪花。
鹅毛大雪逐渐模糊了人的视线,渐渐将眼前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银白。
不知追了多久,前面总算是听见了有马蹄的声音。
赶车的凝添开口道,“小姐,可需我去拦下前面的马车?”
范清遥却道,“不用了。”
这段时间她跟百里凤鸣关系颇为密切,就算真的是奉旨秀恩爱,但时间长了,以皇上的心性也难免会心生疑心,不然此番派百里凤鸣前往两城的口谕,也不会传的又急又突然了。
以百里凤鸣的城府,只怕早就知道这样的口谕夹杂着皇上的试探,所以根本没有通知她,便是带着人坐上了前往凤城的马车。
她和他携手走到今天这一步,就算心中有着再多的不舍,也觉不能露出任何的端倪,不然之前的一切就都付之东流了。
“就这么保持距离跟在前面的队伍后面就好。”范清遥吩咐着。
凝添不敢违抗,拉着手中的马绳,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坐在马车里的百里凤鸣正看着手中的书卷,就是听见一阵细微的马蹄声响起在了身后,那握着书卷的手,蓦地就是一紧。
片刻后,正是赶车的少煊也同样听见了
马蹄声,贴着车门压低声音道,“殿下,可需属下放慢速度?”
这个时候追在后面的,就算不用眼睛看也知道是谁。
半晌,马车里才是响起了百里凤鸣的声音,“无需,继续前行就是。”
花家分支罪证一事,父皇虽没有抓到任何的证据,却到底还是怀疑了他,不然此番也不会如此突然的委派他前往两城查办,分明就是想要趁他不备时,等着他露出什么马脚。
百里凤鸣心里很清楚,只要没有证据,父皇的怀疑就永远只是怀疑,只要他小心翼翼一些,父皇的怀疑便总是能够消下去的。
他没有通知范清遥,就是不希望让她看见离别这一幕,没想到她还是来了。
马车里安静得落针可闻,百里凤鸣靠坐在软榻之中,修长的手指始终握着书卷,但那双凤眸却早已失了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始终追随在后面的马蹄声,才消失不见。
百里凤鸣握着书卷的手指再是收紧到了极限,不过很快便是恢复了自然。
同样听不见马蹄声的少煊和林奕无声地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虽都没说话,但却难得的心照不宣。
少煊努了努嘴,看见没,你小子暂时也别找媳妇儿了,不然也得品尝这离别之苦。
林奕不屑地挑了挑眉,等你先能找到媳妇儿再说吧。
少煊,“……”
真想一脚将你踢下去!
队伍末尾的不远处,凝添已经按照小姐的吩咐拉紧了手中的马绳。
范清遥就这么挑起车帘,目光紧紧地望着前方,刺骨的寒风呼啸而来,吹得让人喘不过气,一直到手指都是僵得没了知觉,她才是道,“回吧。”
凝添调转马头,朝着城门的方向驶了去。
坐在马车上,范清遥在炭盆的烘烤下渐渐回了温。
她知道,百里凤鸣定是能够听见身后的马蹄声的,她也知道,百里凤鸣不用猜也能想到跟在后面的定会是她。
但范清遥更知道,百里凤鸣是绝对不会停下马车的。
相处这么久,百里凤鸣确实对她疼爱有加,甚至是把她放在心尖上宠着,但在大事上,百里凤鸣从不会被儿女情长束缚住手脚。
这便就是以大局为重。
范清遥虽也会伤神,但更多的却是欣赏。
这一世,她确实是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百里荣泽坐上那把椅子,但她也不愿为了自己的私心,而将西凉的百姓推入险境。
所以,范清遥其实应该是庆幸的。
庆幸这样的百里凤鸣,一定会在未来当个明君仁君。
百里凤
鸣前往两城的消息,一直到第二天才传遍了主城。
百姓们听闻此消息的同时,便是将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了西郊府邸上。
仔细的算起来,今年太子妃就该及笄了才是。
虽然当初因为溯北的灾情而拖延了大婚,但现在溯北的灾情早已得到了控制,况且礼部的六礼早就是过完了,正常来说,今年也该大婚了,可太子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若是一般的女子只怕都是要愁死了才是。
西郊府邸的人同样怕范清遥伤神。
毕竟比范清遥小了半年的天谕都是已经嫁人了。
虽说天谕嫁的并非皇族,早一年晚一年也没那么多的说法,而且在西凉,等嫁人之后再是及笄的女子也是大有人在的,但自从上次主动拖延了婚事后,朝廷那边就是再没了动静,如今太子又是走了,这样的事情放在哪个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