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以往那般温热,而是微微泛着些冰凉,其中安抚之意却依然暖心。
宁霜霁侧过脸冲他扬了个轻笑,示意他不必担心。
而后她再次看向风棋,正色问:“天地门之灵藏在天地门中,你既说要合作,是不是已经想到了除去它们的办法?”
风棋微微一笑,再看白玦目光亦同样坚定,便知他们已认可合作之事,笑意越发深了些。
于此同时,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藏在地门中偷听时最后那段记忆。
“你是不是疯了?”
“我就是疯了,神族靠我撑天,凭什么一直踩在我头上?没能趁机杀光神族,我现在还觉得遗憾呢!”
“现在怎么办?”
“既然无事,那就继续看戏吧,正好我还没看够呢。”
“你说得倒是轻巧,如今棋子都没了,棋盘上一潭死水,哪还有好戏可看?”
地门嗤笑一声,话语中全是对天门的不满,可天门毫不在意,也陡然笑出声来,话锋一转反问道:“谁说棋子没了?”
风棋一怔,正要仔细听它们接下来还有什么计划,就听耳畔响起如毒蛇吐信子般的阴笑声。
“这不是有个棋子,偷听得正起劲呢吗?”
风棋是单纯,但他并不傻,一听这话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全力往前跑去,可一步都还没抬起就被死死定在原地。
身上的每一处关节都像是被无形的力量锁死,甚至连手指都无法挑动一下。
身为一族之君,他的灵力在天地门之灵面前竟半点没有看头。
没有痛哭求饶更没有奋力挣扎,风棋只安安静静昂头站在一片黑暗中,径自同无形的“棋手”对峙着。
那一刻他仿佛真应了自己这名字,成为了一颗明明白白的棋子,半点反抗之力也没有,可即便如此,他仍然可以选择用自己的倔强表达不满和抗拒。
只要还有机会逃脱,他一定会继续自己挣脱命运束缚的大计,好好给这两个不拿“棋子”当人的狗东西上一课!
地门之灵:“怎么不说话?你封了他的嘴?”
天门之灵:“怎么会,我可是很期待他知道真相后撒泼耍赖的……嘶——难道是被吓傻了?”
风棋:“你才傻了!老子这叫淡定从容!!!”
黑暗中传来一男一女两道笑声。
风棋从中听出满满的嘲笑之意,越发觉得受到侮辱:“有本事放了我单挑啊!”
地门之灵:“放了你可以,单挑就免了,无趣。”
他本已做好慷慨赴死的准备,也不觉得天地门之灵会傻乎乎同意他“单挑”的提议,可没想到它们居然真会再放过他。
正当他庆幸这两个怪物骨子里还是自大自负的小娃娃时,忽听天门之灵又奸笑一声。
“事未成,你还是继续替我们去人间搅动这一潭死水吧。”
风棋正要问他这话什么意思,只觉得脑子里倏地一空,疲惫感如泰山压顶般倾倒而来,让他几乎瞬间便陷入了不甚清醒的迷蒙状态。
那是同他心念互通的灵识中所记录下的,有关他前世的最后记忆。
那之后,不知天地门用了什么办法,养好他的伤后将他送入了本只有人魂才能入的轮回之路。
于是他被抹去从前的记忆,以“风棋”这一身份降生在风家,成为一颗新子落在天地棋局之中。
宁霜霁听得迷惑:“天地倾覆则世界必重回混沌,不仅三界众生不复存在,连它们自己不也没了生路吗?”
这么大一番算计,就为了把自己也害进去?
“两个疯子的逻辑,哪是常人能懂的?”风棋哼了哼,“地门之灵的态度不清,但依我看天门之灵就是想毁天灭地,拉万物生灵陪葬,地门之灵近墨者黑,只怕也早沦为帮凶了。”
这解释简单粗暴,但也不是完全不合理。
风棋:“我若是死过,想得以再生少不得要回地界,脱去人身束缚后得了阴气滋养,就算我自身重入轮回后记不得此事,灵识也必定有所感应,但我的灵识并无相关记忆,可见这近千年的时间我应当一直被困在地门控制中,直到近些年才初次得以轮回成人。”
白玦点头,显然也同意这说法:“我一世死去后神魂有损,便是在天门中休养三百年才得以再次化形,你被天界阳气所伤,只怕伤势更加严重,那耗费千年休养也属正常。”
风棋叹气:“还好我受伤了,天地门之灵只以为我是受伤才虚弱,不然若是被它们发现我分灵识出体的事,只怕更不会轻易放过我。不过我会在此时被送出地界,应当不仅是养伤正好花费千年的缘故……”
白玦了然:“你怀疑它们是送你来‘开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