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棋咋舌:“这么快便有所应对,看来他们早想到了横生意外的可能,也提前商量出了对策。”
正如风棋所说,白玦以自身灵力牵动心口龙息作引,成功施展出了分魂术法,困锁住了天门之灵。虽未开口说什么,可他面上成竹在胸的神情,分明像是在说他和宁霜霁确实早有预谋。
天地门之灵气得发出了困兽般的低吼。
地门之灵:“以为这样就能奈何得了我们吗?你们阻止得了一时,如何能阻止一世?哪怕彼此独立,凭我们的能力依然可维持自身不散,三界还不是尽在我们掌控之中?”
天门之灵:“青龙,宁霜霁,你以为你多厉害,你也不过是我们手中的棋子罢了!和你一起过了三世的这位‘主神大人’也一样,都是棋子!”
它们就像两个被夺了糖的孩子,开始喋喋不休放起狠话。
“嘁,恼羞成怒了?”宁霜霁半点不生气,哂笑一声,“我那卜辞出自谁之手你们心里最清楚,你们狐假虎威多年,还真把自己演进去了?”
天地门之灵:“你!”
“退一万步讲,就算那卜辞真出自你们之手又如何?我和白玦的人生又岂会被小小一张纸片束缚?”宁霜霁说得眉飞色舞,眼中流露出的是同阴沉云团全然不同的光彩,“再说你们口中不屑一顾的‘棋子’,可从没有完完整整按照你们的设想落定吧?”
天地门之灵:“……”
宁霜霁:“不说话我也知道,现在这局面,就已经是个‘意外’了不是吗?”
仿佛被人戳中了痛楚,天地门之灵开始奋起较劲,两团巨大灰云像两条在浅滩上扑腾的鱼,甩动着身体竭力想朝彼此游去,却一直无法挣脱龙息的困锁。
但它们的挣扎也并非全无效用。
尽管宁霜霁语气轻松,脸上的笑意也学了风棋几分神韵,十分招欠,可嘴角溢出的血色和不停颤动的右手,还是暴露出了施展分魂术与之抗衡的不易。
分魂术的确有分魂之用,尤其对天地门之灵这样还未完全融合的阴阳双魂来说,要以分魂术区分开来并不困难。可哪怕不为分离自身灵魂,用龙息做引线对付这般强大的对手时,也难免要源源不断抽调自身灵力,保证术法得以平稳进行。
不论天地门之灵说了多少虚张声势的话,至少其中有一句是肯定真实的——它们是真的很强大。
“别着急啊,”白玦抹去唇角的血,手上牵制的力道从头至尾也未放松过半分,“不是问我们如何阻止吗?不如亲眼看看。”
他说着右手仍稳稳牵着龙息,而空着的左手则展开朝向了西方。
宁霜霁与他动作一致,一直隐在袖中紧攥着的左手终于张开,随后五指一勾,就见清川寒潭中有什么东西如巨蟒般探头朝空中伸了出来。
继那“巨蟒”之后,又是一条“火龙”盘旋而起。
天地门之灵挣扎的动作一顿,细看向清川寒潭的方向,它们才注意到自己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人界残存的天河水与地狱火就算再多,中和了那么久,也早该平静了。
可事实是,清川寒潭重山绿树之后,跃动的火光一直未曾消失过,甚至好像从某一刻开始,那火光便再未曾减弱半分。
难道……
天地门之灵登时便明白自己中了圈套,可分魂术克制着,它们皆被死死束缚在原处动弹不得,比受困在天地门中时还不得自由,此时此刻除了拼力挣扎外一时间竟再无法想到其他更体面的办法脱困了。
见一亮一暗两道长影逐渐逼近天地门之灵化身的云团,分列左右,目标明确,风棋笑着扭头看绯羽,发现她竟没有像刚才那样,又蹦又跳地赞美她心中“最厉害的青龙”。
风棋不禁感叹:“这么安静,我还以为你这回得夸断气了才停呢。”
绯羽歪头:???
绯羽:“你说什么呢?还有……那是什么?”
她后面那句“什么”所指正是从清川寒潭中飞出的那两道长影。
风棋无语,合着这小青鸟看了半天还没弄清楚状况。
他抬手先是对着红光夺目的火龙指了下,而后又将手指转向另一个较为昏暗的影子:“地狱火、天河水,你最崇敬的青龙正准备和她家主神大人一起,给天地门之灵一个痛快呢。”
绯羽脑子不太够用:?????啥意思?
正如风棋所言,半空中分守两边的白玦和宁霜霁正各自控着地狱火和天河水,目的就是为彻底除去天地门之灵。
他们自然也知道光困住没用,而这水火二龙才是商定对策中最重要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