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从天台报警之后。
阿蛮眼睁睁看着故亦周被警察抓走,去天台上检查了一圈自己的小秘密基地,确定她藏在秘密基地里的钱没有被他发现,这才转身,朝楼下走去。
她攥着书包带回到卧室,结果没等她坐,就听到阿妈翻箱倒柜的破坏声。
阿妈竭尽所能的摔砸着屋里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刚拍不久的新婚照。
阿蛮抿唇,淡定的拿出升学考试的笔记,听着门外两人继续狂飙各种脏话,什么祖宗十八代都被翻出,反正见怪不怪。
阿蛮已经习惯。
她知道,两人吵完之后,不出两天肯定又能甜甜蜜蜜。
可这次周叔却像来了血性。
“好啊好,你敢砸了我新买的房子,那我就敢将你赶出家门,让你无家可归!”
“呵,谁怕谁啊!”
“林生,你别以为我不知!”
“你的旧情人早就找我宣誓主权,既然如此,我也找到心爱之人,以后便桥归桥,路归路。”
“谁也别再强求!”
阿妈的方言像极了自己的,半生不熟,勉勉强强能让本地人听懂。
也勉强能让她听到。
阿蛮无奈,又想到自己这半年过的日子。
除了搬家就是搬家,连她外公都说,你阿妈啊,没救咯。
“她怀孕时就坐地嚎啕大哭,说你毁了她的大好人生。”
“她这辈子都做梦啊,梦到自己活在十七八,好像永远都会被人捧着,就像那掌上明珠。”
“可现实呢?还不是人人都要低头。”
阿蛮听了一会儿,知道两人闹掰了,没等阿妈催,她就从床上起来,熟练的拿起书包,开始往书包里装东西。
什么书本衣服装饰品,能带走的全部带走。
出门一看,阿妈果然也在疯狂装包。
什么首饰啊,珠宝啊,小到一对耳环都不放过。
“呵,还想让我留你?做梦啊。”
“你知不知道我这副身材值多少钱啊,就想白嫖,穷也有穷的捞法咯!”
她说的振振有词。
可阿蛮并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是找好下家才闪人的。
所以当阿妈拽着她走到对面的富人区,推开一扇别墅,看到那个少年眼带嘲讽的看着两人时,阿蛮脑子嗡的一声,连话都不会说了。
故亦周大喇喇靠坐在餐桌上,歪头,意味深长的冲她吹了个口哨。
“我未来的小侄女,你好啊?”
少年依旧吊儿郎当,笑的痞气,对她们的到来没有任何意外,气定神闲到阿蛮以为自己刚才报警是个错觉,她攥紧书包带,仿佛受到了惊吓似的瞪大眼。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你不是,应该在警局吗?”
故亦周像是故意逗她,勾勾手指,笑得不行。
“我我我我我,我被大哥保释出来了啊,怎么,你傻啊?真以为我会呆在警局?”
“知道你们马上要来鸠占鹊巢,我当然要提前看看咯!”
说话间,与故亦周他哥离婚了的前大嫂拎着行李箱一步一步走下楼。
阿蛮与阿妈站在客厅中央,周围金碧辉煌,她低头,看着自己开胶的运动鞋,从未有过的自卑从心底升起。
她被撞的一个趔趄,她攥紧掌心,没有吭声,任由那女人嚣张的眼神鄙夷打量。
“呵。”
“这种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