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头,阿蛮与许劭渊已经骑车抵达常姨馄饨店。
常姨常年开门,听说以前是老香港人,最喜欢小时候阿妈做的那口馄饨面,从八三八四年便在这里开云吞店,可后来发现云吞店里的馄饨更受欢迎,索性单独一个,从此生意红红火火,好不快乐。
阿蛮时常觉得羡慕,因为常姨总是很知足。
不管生意好不好,只要每天清早起来儿子丈夫送一捧花,她保准一天都是乐呵呵。
阿蛮记得,她最初遇到常姨的时候,常姨还很年轻,四十来岁,风韵犹存。
那时候九龙城还未拆,她就带着丈夫女儿往街头一站,推着辆小推车,每天准时准点站在街口卖馄饨。
常姨性格泼辣又热情,或许是自己有女儿,看到阿蛮路过总要叮嘱几句,注意安全啊,阿蛮。
阿蛮每次都谨慎又小心的点头,从不回应。
直到后来有一次,常姨躺在马路上,被车撞得直挺挺的,却没一个人上前。
阿蛮替她报了警,叫了120
自那儿以后,常姨见到她就像见到自己的女儿。
果不其然,今天也是。
一见到她,常姨就眉开眼笑。
“阿蛮,又带朋友来啊?。”
“来来来,坐!今天送你一碗养生汤啊,我女儿教我做的,很好喝的。”
常姨一顿炫耀。
阿蛮总是对她说好。
这次也不例外。
她笑着应下,常姨连忙转身去忙,可阿蛮坐着坐着,却打了个喷嚏。
她连忙去拿桌上的纸巾。
手刚伸出去,许劭渊已经将纸巾递了过来。
“用我的。”
阿蛮没来得及回头,嗡嗡道,“谢谢。”
便很自然的抽过他手里的纸巾。
殊不知,这一切,早就被对面高台西餐厅里的故亦周尽收眼底。
阿蛮道过谢,坐的离桌子远了一点。
常姨端上两碗招牌馄饨,放馄饨,笑的牙不见眼。
常姨:“你们呀,穿的太少,自然就会冷。”
“瞧,我那个不听话的女儿呀,跟你一样。”
“我天天说天天说她也不改。”
“啧啧,真是拿你们没办法哟!”
常姨忙里偷闲也恨不得关心老主顾两句。
许劭渊对她的事情仿佛很感兴趣,一双多情眼看向厨房。
“你跟老板认识很久?”
说到这个,阿蛮的思绪就有些止不住。
“是很久——”
“起码有10年那么久。”
许劭渊很意外,还想继续询问。
可阿蛮却不想多说。
她跟眼前这个男人不熟,更何况,就是很熟又怎样。
她始终记得两人的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见面印象都那么差,更别说以后。
在阿蛮这儿,没有以后的。
可许劭渊却不这么想。
“你怎么知道,了解过以后,我甚至还不如你以前遇到的男友。”
他很有耐心。
阿蛮望着他,无奈的叹气。
不知他是装听不懂还是真的听不懂,可话也只能说到这里。
“这儿的馄饨很好吃的,你吃完也不枉来见我一场。”
阿蛮看着那张斯文儒雅的脸,继续自顾自的敲了敲清脆的碗筷。
许劭渊终于被逗笑。
“看来你很坚定。”
许劭渊温润又强势的眼睛看过来,阿蛮毫不介意的与他对视,眼角带笑。
“我对坏男人从不感兴趣。”
许劭渊很不可思议。
“可是我们才见第一面——”
“可是你那时使阴招,我记忆尤深。”
阿蛮终于还是忍不住,撕破表面的平静,眼睛直勾勾的望过去。
许劭渊失笑投降。
“看来我年少时给你留下的印象的确很坏,真是太遗憾。”
“我很吃你这种的。”
阿蛮摊摊手。
“你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
她说的真诚,更叫对面的许劭渊刮目相看。
其实他今天来,本来也只打算看看而已,并没打算做什么。
直到看到阿蛮坚韧又执着的眼神,和看到他一瞬间的警惕,让他突然起了征服欲。
那是一种想要征服人心的感觉,很冲动,也很强烈。
他很多年不曾遇到过。
可没想到面前的女人竟然油盐不吃,怎么说都说不通。
许劭渊想要放弃。
可就在这时,他却突然看到了隔壁阳台上的故亦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