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我来为你送药。”付疏敲响了齐志杰的门。
门内传来齐志杰虚弱的声音:“是雨歌吗?进来吧。”
付疏带着付安进门,齐志杰看见是她,眼神陡然凶狠,语气不善道:“你来干什么!”
“师妹来送药,二师兄今日被罚得最重,师妹担心你。”付疏轻笑着说。
“哼,我会受伤还不是拜你所赐,现在还来假好心做甚!”要不是他给了魏子元五两银子,只怕现在都没命回来了。
想他一年的工钱也不过八两,辛苦攒下的存银,这几日全部进了魏子元的腰包,齐志杰心里更加愤恨。
“师兄这话从何说起,是你自己篡改苏大人案判,让你挨板子的也是苏大人,和师妹我有什么干系?”付疏哂笑着说。
齐志杰当然知道跟付疏没关系,可他早就习惯了付疏对他言听计从的样子。以往自己在别处碰了壁发脾气,付疏总是会哭着道歉,无论是否是她的错。
哪知道一向唯唯诺诺的付疏,一夜之间竟变得如此凌厉,说出的话连他也无法反驳。
“几日不见,师妹倒是牙尖嘴利了不少!”齐志杰心中不忿,出言讽刺:“果然从前都是惺惺作态,只怕师妹心里,一直都瞧不起我们这些孤儿
乞丐。”
齐志杰天资愚钝又不肯努力,学艺不精是必然的,但他自尊心倒是极强,总觉得自己应该是个成大事的人,最见不得别人嘲他是个孤儿。
付疏从前怜他慕他,自然是觉得他千好万好,每次他一说这种自嘲的话,她就要心痛不已,连连赔不是。
只是现在的付疏可不是再是那个傻姑娘,对待杀父仇人才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她淡笑着说:“尊严都是自己给的,二师兄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出身,还指望别人对你恭恭敬敬不成?”
听她这话,齐志杰呆愣一瞬才反应过来,皱紧眉头大斥:“付疏,你这话是何意?”
付疏懒得和他说东道西,像没听到一般,语气平静地说:“二师兄这伤可耽误不得,付安,你去帮师兄上药。”
付安闻言,拿着药便走到齐志杰床前,伸手要帮他上药。
齐志杰现在根本看不懂付疏,心里又藏着鬼,哪敢让付家的人帮他上药,挥手就打开付安:“别碰我!”
付疏本也不是真的想要帮他上药,她看着他挥出来的右手,眼神冰冷:“去衙门打板子,怎么二师兄的胳膊还伤到了?”
齐志杰的右手腕处,有两道明显的抓伤,还没有结痂,显然才伤了不久
。
齐志杰见付疏盯着自己的手腕,也不顾伤痛,连忙侧过身将右手藏起,恶狠狠地说:“我如何伤的干你何事!我警告你,休想再欺我辱我!”
“师姐,孤男寡女,你在师兄房里作甚?”正待两人僵持,开门声响起,肖雨歌站在门口怒视付疏。
付疏看见她,勾起一个淡淡的微笑:“小师妹这双眼睛生得那般漂亮,怎么连付安这么大个人都看不见?倒是听你的语气并不知道我们在这里,独自一人推开二师兄的门,孤男寡女的,是要做什么?”
“我……”肖雨歌不敢看付疏清凌凌的眼睛,她也是一时嫉妒才说出刚才的话,如今被反驳,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是我请雨歌帮我带些伤药回来,付疏你一个女子,怎的思想如此不堪。”齐志杰趴在床榻上替肖雨歌解围,言语间夹枪带棒。
付疏冷哼:“二师兄的板子是打在耳朵上的不成?究竟是谁先思想不堪,你听不见?”
齐志杰怒视她:“你!”
“罢了罢了,师兄重伤未愈,师妹也不会跟你计较,正巧小师妹也在,我还有一事要请教你们。”付疏定定地看着肖雨歌,两相比较,一定是她的表情更容易辨认。
“何事快问。”齐志
杰沉声道。
“东厢房里除了我付家的家传菜谱,还丢了些别的东西,二师兄和小师妹可知道?”付疏面带微笑,语气自然,就好像这不是什么要紧事一样。
“我们怎么会知道,嘶……”似是碰到了伤口,齐志杰吸了一口气。
肖雨歌拿手搔了搔耳后,连连摇头:“我也不知道师姐说的是什么。”
付疏轻笑一声:“也没什么,不过是几张卖身契而已,我已经托苏大人帮我补办了,师兄和师妹不必挂怀。”
“什么!”齐志杰瞪大眼睛却没有发声,倒是肖雨歌没有忍住,尖叫起来。
付疏走近她,轻声问道:“怎么师妹如此激动,难不成你知道这事?”
肖雨歌也知道自己反应太大了,连忙解释:“师姐说笑了,我怎么会知道?师父的秘密之处,哪是我能知道的。”
“说的也是。”付疏点点头,见肖雨歌松了一口气,便又淡淡地说:“但我好像没有说过,那卖身契在什么秘密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