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枳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感觉头皮发麻,糕点也不买了,转头就要开溜,却被人一把抓住了衣领:“去哪啊?”
苏清枳哭笑不得地回头,看着来人似笑非笑的俊脸,谄媚地叫了声:“二哥,你怎么来啦……”
“你还知道我是你哥,一来就给我惹祸!”来人一巴掌拍到她脑门上,转身朝付疏拱手施礼:“付小姐。”
付疏还礼,看苏清枳被苏钺抓在手里的样子实在可怜,说道:“苏大人,令妹并未惹祸,反而给天成味带来了不少生意,大人错怪苏小姐了。”
“就是!”苏清枳给了她哥一拐子,隔着面纱朝付疏笑弯了眼睛。
苏钺警告地看了自家妹妹一眼,正色道:“天成味的生意看来不错,这般珍馐美味,我等能否有幸品尝一二?”
原来苏钺并非一人,围观的百姓侧身,一队人马浩荡而来,皆是栗县有名的老饕,有乡绅有百姓,甚至还有闻香苑的花魁挽月姑娘。
珍味大赏赛的比赛规则就是如此,由栗县的老饕们品尝,综合各家的美食,选出赛事的魁首,夺魁的饭馆即可承办一月后栗县县令苏长亭举办的官宴。
这场官宴除了栗县乡绅外,还
有临近六个县的县令到场,共同恭贺栗县县令上任,并商议栗县与周围县城管理交接之事。
宴席的盛大可以预见,若是承办得好,那自家食肆的名头定会远扬在外,还愁什么赚不到钱?
因此这场珍味大赛,栗县说得出名字的食肆几乎都参加了。
不仅如此,各家都把这次赛事当成了官宴的练手,菜品一个比一个做得精巧,菜式一个比一个复杂,压根都没想着借由庙会赚钱,只是为了彰显厨艺。
这倒是便宜了付疏他们,天成味的主菜是几种糕点:蛋挞、原味戚风蛋糕、红枣味戚风蛋糕和羊乳饼干。
虽然也有几个大菜,但都是提前做好的凉拌或凉了也不妨碍口感的菜,比起醉仙楼把灶台都砌到街上的模样,看起来清爽不少。
付疏伸手邀请:“诸位请便。”
苏钺从保温火盆上拿起妹妹刚才赞不绝口的蛋挞,送入口中细细品味,眼里闪过惊艳,点点头道:“果真不错。”
其他人看苏钺吃过才开始动手,挽月姑娘看起来神秘缥缈,实则是个直性子,娇笑着说:“奴家平素最喜红枣甜粥,远远闻到红枣的味道就想尝一尝了,是这个罢?”
付疏见她
姿态婀娜,声音甜而不腻,暗叹果真天香绝色。微笑点头:“正是,此乃红枣蛋糕,由羊乳、红枣和鸡蛋制成,女子食之甚好。”
挽月见付疏的态度,面露诧异。
寻常良家女子看见她,虽然也有羡慕她相貌的,但都一边羡慕着,一边又鄙视着。
根本没有人会像付家小姐这样面色如常,就当她只是个普通食客一般。
她拿起糕衔一小口,仔细品味,面露喜色:“付小姐,真乃奇女子也。”
“挽月姑娘过奖了。”付疏礼貌地回答道,不卑不亢,面上没有鄙视也没有艳羡,对待挽月的态度,和其他客人毫无两样。
苏钺吃过几种糕点,频频点头,连苏清枳都沾光每样尝了几口,她盘算着今日带的银钱,看看买多少合适。
在场多数老饕也觉得糕点不错,好吃又精巧,吃起来比起那些大菜可方便了不少。
偏生有几个同李秉仁交好的乡绅,吃过东西后连连摇头:“这糕点味道虽然不错,但看起来太简陋了些。”
“是啊是啊,这道麻辣豆腐味道平平,比起醉仙楼的差得远了。”
“正是,这些菜都凉了,哪比得上刚出锅的!”
挽月撇了撇嘴:“你既
然想吃些热乎的大菜,那何不直接去酒楼里吃,来这庙会做什么?庙会不就是卖这些小吃食的。”
那乡绅袖子一甩,似是极为不屑:“妇人之见!这些小气之作,如何能登得上大雅之堂?置我栗县脸面于何地!”
挽月眼睛一翻,不再作声。她终归是个女子,又是个风月女子,说话自然不及那些乡绅有分量。
别人不清楚,她还能不知道这些人打得什么主意吗?
苏清枳初来乍到,不了解这背后的官司,一脸不解地开口:“本就是庙会而已,为何要登得上大雅之堂?京城的庙会都没有这些精巧玩意,怎的栗县庙会规格就这般高了?”
这话一出,就把那几个乡绅堵得哑口无言。
苏清枳虽也是女子,可她是苏县令的妹妹,谁也不敢斥她“妇人之见”。
况且她说得确实没错,只是不了解其他食肆虽身在庙会,心却比天还高而已。
没人敢说话,苏钺却笑出了声:“正是如此。既是庙会,自然要做些精巧便携的小吃食小玩意。”
“苏大人还请三思啊。”那乡绅见情势紧急,连忙出口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