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付疏终于知道了付音有底气对自己动手的原因。
塞北传来加急战报,前方战败,易鹏城失守,主帅付显彰和副将付逸阳中了敌军埋伏,至今下落不明。
那时的付疏刚养好伤,拜别了林蔚和小满,一身男装下云陵山准备回京城,却听见沿路百姓都在议论这事。
饶是心思平和如她,也不由满面泪流,抓着说这事的汉子让他说清楚。
“这位小哥,俺也是刚从京郊出来,听城里的贵人们说的,说什么威远将军带着少将军孤身犯险,想要擒拿阿木勒,结果中了埋伏,连尸骨都没找见。”那汉子被她吓到了,战战兢兢地说。
听到他的话,付疏只觉心凉了半截。
太宏国有国法,妄论边关战事者,死。
连一个平头百姓都能将事情经过说得如此详尽,八成就是真的了。
可自己的父亲,堂堂太宏威远将军,普天之下除了青阳子再无人能将其打败,怎会这么轻易就中了埋伏?
还有付逸阳,乃是她一幕双胎的同胞哥哥,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学武,感情深厚连长姐付筝都不能相比。
他才十六岁,是太宏国有史以来年纪
最小的少将军,他曾说要带着威远大军征伐四方,誓要带妹妹亲眼瞧见辽辽草原风光,怎么能……怎么能就这么没了呢?
旁人见这位小公子涕泗横流,只道可惜:这么个俊美少年郎,怎的就疯疯癫癫的呢?
是啊,这里是京郊临县天子脚下,不过一个威远将军没了,又能如何?
反正太宏那么多将军,没了个姓付的,还有姓陈的姓梁的,再不济,还有那么多王侯在呢!
总归,找不到他们老百姓头上。
付疏失魂落魄地进了城门,倒没有傻乎乎地直接回威远将军府,而是在京城最有名的茶馆韵茵楼打探情况。
京城毕竟是政治中心,对国家大事自然更关心些,易鹏城失守这么大的事,在这里还是很轰动的。
果然茶馆里有不少人都在谈论:“易鹏失守,付将军失踪,今上还没有派新的主帅去,群龙无首,也不知道瓦鹏城能坚持多久。”
“威远军训练有素,即便没有主帅,短时间内也不至于溃败吧?”
“谁知道呢!我听说这次失守,是因为军中有人通敌……”
“诶!刘兄切莫乱说!”
“只可惜了付将军父子……听说
少将军才只有十六岁,唉,还是个孩子呢!”
到这份上,付疏要是还不相信,那就实在是自欺欺人了。
她强忍住心中绞痛继续听下去,就见这些人话题扯远了,开始谈论起其他的京中八卦,再没有说塞北前线的事。
正欲离开,却听其中一人说:“你们听说了吗?那威远将军府的嫡小姐,被山匪劫走了!”
这话生生拖住了她的脚步,让她不得不坐了回去。
又有人问:“哪个嫡小姐?”
“还能有哪个?就是定安王程家的外女,前不久还封了郡主的那个!”
“她呀,我见过一回,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红颜祸水不过如此,哪里比得上三小姐付音品行高洁!”
“那付疏高不高我等不知道,洁嘛,肯定是不洁了。”
这话说完,几个人心照不宣地齐笑出声,显然没想什么好事。
若是寻常人家十几岁的姑娘,听到旁人这样议论自己,肯定恨不得一头撞死以证清白。
但这种情况付疏早有预料,毕竟付音都设计将她绑了,不可能不抓紧一切机会毁她名声为自己造势。
看来这付家,她暂时是回不得了。
“要说这京城第
一才女,还真非付音小姐莫属,前两日梁王诗会,她那一首鹏州词,当真有行伍世家的风范!”
“是了是了,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真叫一个荡气回肠!”
“难怪她能让梁王和太子两位皇子倾心,还为她大打出手……”
后面的话付疏没有再听,她想知道的已经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本来塞北战报的说辞她就多有怀疑,父亲戎马多年,岂是那么容易就被埋伏的?再加上有勇有谋的兄长,实在不该败得如此不明不白。
若真是军中出了奸细通敌,才有可能说得通。
但听刚才那人的话也只是猜测,并未有任何真凭实据,所以她也不能贸然偏信,需得亲自前往塞北调查才行。
只不过她还要在京中停留几日,看那付音在闹什么幺蛾子。
威远将军府之所以能手握威远军兵权还不受皇帝猜忌,全因付家只效忠于皇帝,从不参与众皇子之间的夺嫡之争。
可如今这个作妖的妹妹又是梁王又是太子的,只怕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她倒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