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这也太冒险了,下次无论您去哪,刀山火海,可都得带上属下!”
闻着屋里传来的血腥气,守在外间的桑黎那叫一个心焦,嘴上不由就带了几分抱怨。
天知道看到将军那血淋淋的胳膊,他有多担心!
从宴王府逃出来时,付疏被侍卫偷袭划伤了胳膊,看着流了不少血,但并没有伤及筋骨,修养几天就好了。
她艰难地用一只手包扎好伤口,桑黎还在碎碎念:“您说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营里的兄弟肯定得把我皮扒了,您……”
再听下去耳朵都要生茧子了,付疏无奈:“进来吧。”
桑黎连忙跑进来,把纱布和装满血水的水盆收拾好,看向自家将军,除了脸色惨白没什么大碍,这才放下了心。
“你不是说还有人帮忙么?您跑了,帮忙那人怎么样了?”
“他啊……”付疏挑眉:“应该没什么大事。”
从窗户逃脱之后,她飞身上房顶把林蔚头顶上的瓦都踩碎,露出个一人大的窟窿,又把鹰爪勾勾到房檐上,绳子那边扔进了洞里。
以云陵仙君林道长的身手,跑出来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只不过,可能有点狼狈就是了。
她猜得没错,林蔚的确是跑出来了,但并不是有点狼狈。
而是非常狼
狈!
他咬牙切齿地回到青阳观,一掌轰塌了屋中的茶桌,仍一点都不觉得解气。
听到响动的小满冲进来,看着自家公子的模样,用生命演绎了什么叫目瞪口呆。
他惊叫道:“公子,您裤子呢?!”
只见他家公子不仅外袍破破烂烂,裤子更是不见踪影,连鞋也不是穿出去的那双,料子粗糙大小不对,一看就不属于他。
那一双修长有力的白腿明晃晃地露在外面,仔细看还有些红痕,活像个被轻薄了的小娘子。
小满一看他这样,顿时眼泪都掉下来了,哇地一声扑到他身边:“公子,是谁竟然敢这么对你!你告诉小满,小满为你报仇!”
他守护了十几年的公子啊,多么冰清玉洁的神仙人物,竟然就这么被轻薄了,连衣服都不给穿就送了回来,真是太可怜了!
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林蔚想起付疏那句“你信我吗”顿时怒火中烧,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付疏!”
他活了二十一年,无论是被送来太宏做质子,还是被迫练武,却从来没有哪天像今天这般羞愤欲绝。
一想到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光腿光脚从宴王府跑出来,不仅要躲避追兵,还要满大街找鞋找裤子的画面,林蔚就七窍生烟。
他毕
生的脸,都在刚才那短短一个时辰里丢尽了。
“付疏?”小满顿时来了精神,义愤填膺地说:“我就知道她不怀好意!觊觎公子的美色!”
还沉浸在羞愤情绪里的林蔚,压根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两人驴唇不对马嘴地对话,竟然还达成了一致的目的,同时恨上了付疏。
这边付疏连打了几个喷嚏,想到林道长可能的境遇,玩味地勾了勾唇。
就当是跟踪她的小小惩罚好了。
第二日上朝,连宏昌帝都听闻了昨晚的事,责问禁卫军,并难得关心了下一直忽视的二儿子。
“老二,家中可丢了什么东西?朕为你做主!”
“回父皇,都是些小物件,并没有什么损失。”
顾怀佑面上仍是病弱内敛的弱公子模样,心中却惊慌极了。
要知道昨天暗室里丢的东西若是让父皇看见,他有几颗脑袋都不够砍,只盼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己暗中找到那偷盗之人,悄悄解决掉。
实际上,他心中早已有了推测。
派去暗杀江路锋的人几次三番都没有成功,连他的妻女也没了踪迹,想必他早就把通敌的内幕告给了付疏。
而那些重要的书信和密函,多半也已经落到了付疏手里。
语气等着他们到皇帝面前揭发,倒不如他
先下手为强。
余光看向付疏,顾怀佑眼神阴鸷。
付疏是个对表情多么敏感的人,当然感受到了他眼神中的狠意。
所以当顾怀佑邀她参加诗会,她也一点都不意外。
“上回的庆功宴本王身体抱恙没法参加,这次就当为付将军接风洗尘了。满朝上下皆知付将军文武双全,可千万不要推辞!”宴王笑得温雅无害,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
可他眼底的野心和算计,却在付疏眼里无所遁形。
看着虚伪的杀父仇人,付疏波澜不惊地说:“既然王爷邀请,那下官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从宴王府得来的东西中,不仅有他贪污赈灾款的账簿还有兵器图纸。
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