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鹤阳军出征之后,整个鹤阳陷入了一种半是期待半是惶恐的状态。
有人期盼史刻恒起兵大获成功,那鹤阳就是一代帝王的故乡,有人害怕起义军被镇压,那鹤阳就是罪臣领地,说不定也要遭殃。
付霖也在史刻恒揭竿而起后称病在家,不再去学堂教书,就算没人在意他从事史刻恒泰山的身份,当他自己内心有愧,旁人自然也不会逼他。
也正因如此,何仲霄登门拜访的日子多了起来,他本就是付霖的闭门弟子,即便和付家多往来也没人能说什么。
付疏在梦中时就感受过他的聪明才智,如今交流多了,更觉得这个少年是难得的通透,仅仅二十岁的年纪就能参悟许多人一生都看不透的道理,说句奇才也并不过分。
这样一个高才之人,放在朝堂中也是相国之才,最后却被效忠的主公残忍杀害,怎能叫人不惋惜?
因着这份惋惜,付疏对这个少年也多了几分爱才之心,具体就表现在经常留他吃饭,给他做点心。
害得本来应该寒窗苦读的何仲霄脸生生圆了一圈。
当然,照顾家里之余,她也没忘记赚钱,不知不觉间,她生意做的越来越大,几乎覆盖了西北地区所有的粮食和布匹棉花经营。
最令人称道的是,她手下的所有店铺
掌柜都没见过自家当家的,除了知道当家的姓苏没有任何其他信息,被誉为全西北最神秘的老板。
甚至还有人把她传得神乎其神,说什么虽然身体脆弱但富可敌国,并且精通易容换面之术,经常会用不同的面孔微服私访,考察所有店铺的经营情况,一旦发现有贪墨偷懒之事,便会让管家苏福前来处置。
这谣言让付疏哭笑不得,她之所以会发现部分掌事的错误,是因为她善于察言观色,能看出对方是否紧张是否说谎,根本没房间传闻的那么邪乎。
但看在这个传闻不仅能为她增加威望,还能警醒手下的掌事们,付疏决定随他们传播,并没有主动去澄清。
酷暑即将过去,随着第一场秋雨降下,史书铃也迎来了她十岁的生日。
这一天,付疏亲自下厨做了满桌大菜,桌子中间还摆上了热气腾腾的火锅,一家人加上何仲霄刚要开动,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何仲霄主动去开门,没多久就听他喊道:“师姐找你的,是位姓高的公子!”
听到这个姓,付疏心中一颤,但转念一想,那位应该还在京城焦头烂额地抵御众敌呢,哪会冒着没命的风险跑到大西北来?
她只当是哪位没印象了的故交,懒散地晃到门前,就看到了那张温润清隽的
面孔,还有那深不见底的黑眸。
“高公子,您怎么来了?”付疏眼里的惊讶藏都藏不住。
高瑾尧眉头挑了挑,温和笑道:“怎么,付姑娘不欢迎我?”
称呼的转变表示他已经知道自己和史刻恒和离的事,付疏悄悄松了口气,既然如此,想必他并非是因为史刻恒的原因来这里。
她莞尔:“怎么会不欢迎?只是这太危险了。”
天知道他这一路上会路过多少起义军的阵营,能活着来到这里,真不知道该夸他自信还是命大。
似乎因为她关心的话而愉悦,高瑾尧眼中闪过笑意,温声道:“听说今日是令千金的生辰。”
“让高公子费心了。”付疏让开门:“快进来吧。”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特意赶来参加史书铃的生辰,但付疏仍是很感激他,或许,大人物的友情就是来得突然吧。
她亲近但又不失礼数的招呼高瑾尧和寒天吃饭,还给他们讲了火锅的用法。
高瑾尧似乎很感兴趣,把桌上的菜几乎涮了个遍,有些实在有些撑了才放下筷子,眼中满是惋惜和意犹未尽。
事后想起,他还颇感有趣,两辈子加在一起也活了七八十岁了,再美味的加油他也一次都没吃撑过,没想到竟在付疏手里栽了跟头。
付霖和何仲霄并不知道他的
身份,因此也没拘束,史书铃就更不用说了,付疏第一次发现女儿竟然是个颜控,一个劲儿地要往高瑾尧身边凑。
付疏拉了好几回都没拉住,一个不留神她又蹭到高瑾尧身边,轻轻扯着他袖子道:“高叔叔,你是铃儿的新爹爹吗?”
全桌人都傻眼了,付疏更是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忙把她抱回自己旁边,低声训斥:“别瞎说,铃儿这样很不礼貌的,知道吗?”
这孩子,真是过个生辰就找不到北了,竟然敢问这位这种问题,是生怕全家人命太长吗?
史书铃瘪嘴,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付霖心疼外孙女,连忙劝道:“行了行了,铃儿都知道错了,快吃饭吧。”
何仲霄附和:“是啊师姐,今天是铃儿生辰,她最大,你也别太严厉了。高公子你说是吧?”
还没等高瑾尧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