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寺住持法相知道贵人今日到来,早就派了亲传弟子在门口等着,一看到太后就将几人迎了进去。
太后已经是这儿的常客了,熟门熟路地跟随小师傅来到客堂,吃过斋菜后便准备休息,不得不说,这少林寺里的斋菜都比中午那家茶馆里的好吃。
是夜,万籁俱寂。
在所有人都睡着之后,闭目打坐的付疏睁开了眼,换上一身夜行衣,蒙上面纱,悄声出了门。
她避开侍卫,所行之处甚至连风都没变过,像一个没有实体的幽灵。
一直行到太常寺后山山林,临近山下行脚客住的地方,她从怀里拿出一筒烟花,放到了天上,然后就飞身上树,坐在树干间闲散地等着。
等了能有一柱香的时间,树林里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几个同样身着夜行衣蒙着面,手里武器千奇百怪的人出现在树林里,彼此对视一眼,没人做声,仔仔细细地搜索起来。
实在查不出他们之外的人的踪迹,既然按耐不住,其中一个极矮极瘦的男人开口,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一样粗砾:“属下拜见圣女,圣女,您可还在啊?”
听着这声音,任谁鸡皮疙瘩都会站起来跳舞,付疏也不例外,只觉得这
人真是毫无用处,又矮又丑声音难听不说,竟然还不老实不忠心。
强忍住宰了他的冲动,她没发出任何动静,这些人功夫都不如她,自然也不会察觉到她的踪迹。
没一会儿,树林中又有另外的声音响起,这次却坦荡大方了许多。
其中一人道:“小秃驴,我就说吧,我肯定能比你先找见圣女!”
另一人发出不屑的冷哼:“老乞丐,明明是我们一起看到的观音教的烟花,怎么就是你先找到的了?”
“说是我先就是我先!怎么着,你又想挨揍?”
“来就来!刚才是我大意了,这回谁揍谁还不一定呢!”
……
两人没说几句话就开吵,虽然也叽叽喳喳地像苍蝇一样聒噪,但总比刚才那小矮子好多了。
等他们打到了近前,付疏光靠两人的穿着打扮就认出,他们是之前在茶馆碰见的登徒子和脏老头。
没错,这两人也不知是自信还是大意,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来了,没穿夜行衣,也没蒙面。
像才发现小矮子那群人似的,脏老头皱着眉看了半晌,一巴掌拍开登徒子的拳头:“别打了,别打了,快瞧瞧这是谁?”
“谁呀?这么矮,不会是薛矮子吧?”登徒
子随口一问。
脏老头哈哈大笑:“你小子眼力见长啊,可不就是薛矮子!我说薛矮子,你穿着一身黑蒙着脸糊弄哪个傻子呢?你也不瞧瞧,江湖上哪还有像你这么矮的人了?这不掩耳盗铃么哈哈哈哈……”
登徒子也笑了出来:“还真是,薛矮子,几个月不见你怎么又变蠢了?”
他围着其他几个人转了个圈:“让我来猜猜,剩下这几个不会就是左月坛主花不胜、蛇娘子杜潇潇和塞人锤毛阿大吧?你们四个妖魔鬼怪不在左护法手下好好伺候,来这做甚?”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表情陡然严肃,甚至带着些威胁的意味。
见伪装被人识破,薛矮子索性也不装了,扯下面巾道:“我等奉左护法之命请圣女娘娘回教内主持大局,怎么,你们有意见?”
脏老头冷哼一声:“呸,左护法是个什么东西,也请得起我们圣女娘娘?”
“庞坤长老,本坛主劝你识趣些!”花不胜语气森森,咬牙切齿道:“如今教主重伤,右护法中毒,左护法继位已成定局,你们若尽早归顺带圣女回教,左护法算你从龙之功,定会原谅你今日的冒犯之罪,如若不然……”
脏老头庞坤挑眉:
“不然怎样?你们还要杀了老头子我不成,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我们打不过你,难道左护法也打不过不成?”蛇娘子的声音既阴森又妩媚,让人无端就生起许多鸡皮疙瘩:“人呐,总是要服老的,庞长老,您说是不是呀?”
庞坤没做声,倒是一旁的登徒子嗤笑不止:“蛇娘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也四十有六了吧,怎么好意思说我师叔年纪大?难不成这蛇毒试多了伤脑子,伤得你记性都不好了?”
甭管正道邪道,只要是女人都最忌讳别人提她的年纪,蛇娘子登即大怒:“没种的小秃驴,老娘多大年纪还轮不着你来说!你啊,一辈子只能口上花花,这辈子也别想尝到女人滋味!”
嚯!这消息,简直比雪千音重伤还劲爆!
登徒子勃然大怒,正想爆出点更劲爆的来压过蛇娘子,却听头上传来一声轻笑,极轻,却又极清楚。
“谁!”薛矮子大喝一声,锵地亮出比他人还高的大刀:“少他娘的给老子装神弄鬼,下来!”
“薛坛主,许久未见,你还是这么沉不住气。”清凌淡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