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砚西是老镇南王的养子,自打老镇南王战死后,也就没什么长辈了。
先帝虽然不是什么盛世明君,心眼子却也不少,褚砚西既没有皇家血脉,甚至连老镇南王的血脉都不是,即便造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只能给他们老叶家做个吃力不讨好的顶级打工人。
不过这倒便宜了付疏,嫁给这样一个人做侧妃,可以说是十分自由,即便是新婚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也根本没人敢管教。
她嫁过来虽然是以侧妃之名,可这摄政王府的后院别说正妃,就连母蚊子都没有一只,简直不要太自在。
睡醒的时候,褚砚西已经去上朝了,两个丫鬟到近前伺候,干活麻利话还少,不得不说这摄政王府管教下人很有一套,也难怪叶廷恩那草包根本安插不了人。
想起褚砚西,她眼前便又浮现出红色喜服下性感的锁骨和喉结,还有那张俊美非常的脸。
只可惜有的美色是人间极乐,有的却是穿肠毒药,很显然,堂堂镇南王不会是前者。
付疏淡定地梳洗过后,丫鬟春浓为她梳了发髻,秋意端上清淡却精致的早餐,一切都舒服得过分。
饭毕,她表示想在王府里逛逛,
两个丫鬟便恭恭敬敬地为她引路。
摄政王府并非新建,而是延用镇南王府的府邸,因此建筑装饰也大多是武将风格,比起永安王府,要粗犷锐利许多。
王府不大,一上午足以逛遍,各个路径院落出入口,都已经在付疏脑中呈现出个地图来。
身为习武之人,走这些许路程她自然不会累,奈何她扮演的是身娇体软的付荔,于是路过凉亭时,她主动提议休息一下,春浓秋意没有异议,吩咐小厮去厨房准备茶水和点心。
刚坐了一会儿,就远远听见女子的笑闹声,付疏心下奇怪,按理说这摄政王府里没有女眷,下人也不该如此吵嚷,来者又会是何人?
不过她很快就能得以解惑了。
笑闹声由远及近,一个身穿百花流仙裙地女子在一众奴仆的众星捧月中缓缓走来,穿戴打扮和通身气派远非寻常女子能及。
秋意见到来人,连忙凑到付疏耳边道:“侧王妃,是怜星长公主。”
付疏顿时心下了然。先帝弥留之际,想要立褚砚西为摄政王,却又怕皇家血脉之说不能阻止他生出二心,便想上个双保险,让他娶怜星长公主为正妃。
这样一来,他也算半
个叶家人了,为大钦国做事自然会更加尽心尽力。
不过这门婚事褚砚西没同意,后来便也不了了之。
坊间还传闻,怜星长公主早就对他芳心暗许,因他拒婚之事还哭了好一阵子。
付疏原本以为坊间传闻大都不可信,如今看来却未必,空穴不来风,这怜星公主或许真的对褚砚西有意。
否则又何必在人家新婚第二天就早早来示威?
是的,付疏一看到她就知道来者不善。精心打扮前呼后拥,若自己真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子,光是看到对方只怕就要畏首畏尾自卑到地缝里去了。
只可惜,她早就见惯了各种场面,比叶怜星派头大心机深的人也大有人在,心中实在生不出什么波澜。
于是在对方行到近处时,她施施然起身行礼,落落大方道:“见过长公主。”
叶怜星看她如此,眉毛不由皱了起来。
本以为砚西哥哥所娶之人不过是个有几分姿色的平民女子,听到自己的身份就该吓破了胆。更别说她还穿着京城百香坊的镇店之宝,戴的也是宫中匠人精心雕饰的翡翠镶金百步摇,就是为了让对方自惭形秽,让砚西哥哥后悔。
可眼前女子不仅容
貌艳丽非常,便是父皇曾经宠爱的熹贵人都远远不及;更别说她气质从容举止雅致,实在不像平民百姓出身。
母妃曾教过她,敌人越是不凡,就越要在最短时间内彻底将其摧毁。
如果这位摄政王侧妃只是个平庸之辈,她或许只会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就罢了,如今看来,却是不得不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了。
付疏将叶怜星的神情变化全部纳入眼底,眸中暗光闪过,嘴角也不禁勾了勾:皇宫中人果然没有省油的灯,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叶怜星眯眼瞧了她半晌,面上做出天真的模样:“砚西哥哥府上从来没有女子出现,你是何人?竟敢在摄政王府中随意走动!”
付疏浅浅一笑,语气不紧不慢道:“长公主常住深宫,消息难免不太灵通,您或许不知,王爷昨日刚刚娶了侧妃进门?”
“大胆!”叶怜星脸色一沉,不等她说话,身后的嬷嬷便呵斥道:“你竟敢嘲讽长公主殿下,还不跪下领罚!”
陈嬷嬷从小看着叶怜星长大,自然知道她此番前来的目的,压根不用她示意就知道该干什么。
付疏并未被她这态度吓到,依旧表情淡淡,心平气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