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土匪头头之言,满朝文武皆是惊愕不已。
在百官眼中,永安王叶廷恩向来与世无争醉心山水,全然不像八百个心眼子的皇室之人,若非小皇帝和他长得有几分相似,大家都快忘了他姓叶了。
可这样一个人,却突然被曝出私藏铁矿私养军队,很难不让人震惊。
毕竟就连洞察了叶廷恩野心的褚砚西不知道他胆子竟然如此大,更别说一直都被他表象欺骗的别人了。
叶廷恩连忙出声辩解:“皇上圣明,这绝对是污蔑!且臣只爱山间风月水中绮丽,根本无心朝政,又怎么会谋反呢?定是有人教唆此匪,以此来针对微臣!”
他说得义正言辞有理有据,看起来只有恼怒没有惊慌,眼神还有意无意地扫过在场众人,最后定格在褚砚西身上,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小皇帝才八岁,早就被这样严重的罪名惊得回不过神,更别说被控诉之人乃是自己的堂叔。他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求助般地看向站在朝堂最前面的褚砚西。
褚砚西身着黑色蟒袍负手而立,身形挺拔表情淡定,光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运筹帷幄的从容,让人一下子就安心下来。
只见他意味深长地睨了叶廷恩一眼,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地道:“既然双方各执一词,不如各自拿出证据,再让皇上定夺。”
“对对对,老师说的有理,就按他说的办!”小皇帝连忙道,心中也松了口气。
叶廷恩闻言眼神一沉,睢县毕竟是他的窝点,很有可能留下和他相关的证据,虽然事发之后他就已经命人去清理过了,却也难保会有遗漏。
明明早就安抚好的手下,如今突然集体改口,也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怕什么来什么,只见那土匪头头大声嚷嚷道:“我有证据,就在头发里!”
他伸手扯向头发,很快,头顶的头发连着头皮都被他扯了下来。
殿上百官皆呲牙咧嘴,似乎都在替他疼。
然而和大家想的不一样,他揭下头皮的地方并非血肉模糊一片,反而是光秃秃的一片皮肤,上面留着些胶的痕迹。
却原来,他早就将颅顶的头发剃光,又粘了张假皮和头发上去,证据就放在两层皮之间。这手艺,在后世都极其难得,更别说是现在了,难怪一直都没人发现。
小皇帝的贴身公公从他手中接过证据,表情略有几分
嫌弃,但还是毕恭毕敬地呈到小皇帝面前。
小皇帝也嫌弃,便唤来褚砚西:“老师一起。”
褚砚西早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但也没有推辞,气定神闲地走到龙椅旁,亲自为小皇帝打开信笺。
那是两封叶廷恩的亲笔信,内容主要是他对铁矿的隐瞒以及对两千私兵的部署,想以手下自作主张蒙骗自己为借口都不行。
小皇帝看完眉头紧皱,手狠狠拍向龙椅,阴沉道:“皇叔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看到证据,叶廷恩再也淡定不起来了,他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到地上,高声道:“冤枉,微臣冤枉啊皇上!定是有人故作此局来陷害微臣,臣根本不认识此人,什么铁矿什么私兵更是听都没听说过,皇上一定要明察啊,切莫任由歹人蒙蔽视听!”
褚砚西轻笑,缓步走下来,唇角勾着,眼神却冰冷,一字一句地问道:“永安王口中的歹人……指的是谁?”
叶廷恩梗着脖子,直勾勾地瞪他,咬牙切齿道:“究竟是谁从中作梗,想必摄政王比本王更清楚。”
到这个地步,他再傻也明白了。能以土匪的名义上达帝听,既能劝服皇上派兵
剿匪,又能遣动褚家军的,除了眼前之人还能有谁?
不过他并没有怀疑付疏告密,也只有在女人这方面,他还保有绝对的自信。
他只以为是自己倒霉或者是手下之人行动不够隐秘,让褚砚西的人发现了蛛丝马迹,这才顺藤摸瓜摸到了睢县的秘密。
他恨呐!既生瑜何生亮,为何褚砚西永远都压在他头上?
小皇帝虽然年纪小,但有褚砚西细心教导,如今也颇具皇帝威严,招招手道:“来人,将永安王请去烨霖宫,着禁卫军首领刘丹带一队人严加看守,待朕查明真相,若有人栽赃陷害,则将栽赃之人捉拿归案从重处罚,还永安王清白,若谋反之是属实,则依律论处。”
根据大钦律例,谋反是要抄家斩首株连九族的,不过叶廷恩身份特殊,不然不会株连九族,抄家斩首却是逃不了的。
叶廷恩脸色顿时灰败下来,他虽然暗中习武,身手也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没法对付这么多禁卫军,更别说褚砚西还在场。只能乖乖的被刘丹带走,软禁在了烨霖宫。
然而午时刚过,叶廷恩就跑了,皇宫里又乱成了一锅粥。
发生了这么
多重大事件,今日的早朝直到未时才结束,很快,叶廷恩谋反失败被捕又逃跑的消息便传遍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