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的不自在,一把抓住他的手:
“黄厂长说得对,我们兄弟俩只要齐心协力,就没干不成的事儿。”
很奇妙,信心通过血缘一丝一缕地传递了过去。
三筒只觉得先是手心发热,紧接着四肢百骸也暖洋洋的,最后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沸腾了起来。
仿佛在亲哥那里汲取了力量,自卑被一点点儿击退,他反握住二筒的手,笃定地点了点头。
办公室里。
黄厂长拿出两个带盖的白瓷杯和上好的碧螺春,以前这些都是招待重要领导时才用的。
滚烫的开水甫一冲入,激得卷曲的叶子上下翻滚,一股奇异的花果香顿时溢了出来。
老式沙发上罩了白色的布罩,一尘不染。
三筒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默默地蹲到了角落里。
“过来坐啊!”黄厂长招呼他。
“不了……”三筒讪讪地笑了笑。
二筒这才意识到自己疏忽了。
接到黄厂长的电话,他只顾着第一时间奔来,竟忘了给三筒操持一套像样的行头。
于是直接脱下外套,垫在沙发上,对黄厂长说:
“你打电话时,我俩正在山上,没来得及换衣服,别弄脏了。”
“哎呀,没关系的!”
黄厂长立马抓起外套递了回去,又亲自把三筒拉起来按在沙发上,
“咱工农阶级都是劳动人民,哪有那么多讲究!”
三筒眼眶一热,心中那座冰山正在悄无声息地消融。
由于商标问题,投资商向多个部门投诉,甚至在媒体上造舆论。
不明真相的网友几乎一边倒,纷纷痛批天堂的商业环境恶劣。
各级领导压力巨大,加上中间还有其他商业项目的牵扯,综合考虑后,决定牺牲老鞋厂顾全大局。
“还有其他商业项目?”二筒捕捉到关键点,“投资方……不止这一个鞋厂吗?”
“唉……”黄厂长叹了口气,“他们是以点谋面辐射全局,我们一开始还是轻敌了……”
“不好了不好了!”
话还没说完,一个中年女人突然闯了进来。
见办公室有客人,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却难掩脸上的惊慌失措。
“怎么了,王姐?”
来人正是办公室主任王翠兰,平时挺稳重的一个人,进厂二十年,总是慢条斯理的,从未如此慌张过。
见她不断打量二筒三筒,眼神中似有顾忌,黄厂长挥了挥手,
“都是自己人,不妨事,有什么话直说。”
“黄厂长……”
王翠兰瘪了瘪嘴,眼圈一下子红了,
“老范……老范……在车间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