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爹娘的脸面!”他口不择言,连辱人亡父母的话都说出来了。门口围观者使他羞愤,只好将气都撒在方旭身上。
方旭默念一声“原谅孩儿不孝”,然后继续声如洪钟地说:“方旭在此求娶陈家小女陈逸萍,愿起誓一生一世爱她、守护她!”
陈裘杰气急:“你死了这条心吧!”
府中却传来一个清丽的声音:“让我出去!我要嫁给他!”
陈逸萍不顾阻拦,挣扎着跑到门口,看见方旭,几乎要落泪了。
“萍儿……”
“萍儿!”
比陈裘杰更威严冷漠的声音从陈逸萍的身后传来,原本站在陈逸萍身后的小厮纷纷散开到两遍,留出中间的空隙,陈夫人一手扶着一位丫鬟,从里面缓缓走出来。
“方公子,我们两家并无恩怨,你何故要坏我女儿名声?”她的话比腊月寒冬还要冷三分。
“陈夫人言重,晚辈是真心求娶。”方旭不亢不卑地回话,随后又面对着陈夫人屈膝跪下:“方旭在此求娶陈家小女陈逸萍,愿起誓一生一世爱她、守护她!”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方成姻缘,方公子既无父母准许,又无媒人推介,就这样在我陈府门前大喊大叫,成何体统?”长辈的威压被她用得淋漓尽致,仿佛方旭已经低了一头。
林卿华此时站了出来:“失礼了陈夫人,我就是方旭和陈逸萍的媒人,”她手里拿过两张庚帖,“我已合过两人八字,实属……天作之合。”
她故意当着围观者的面,让每个人都能清楚地听见她的话。
“这位便是方旭的长兄,父母不在,长兄为父,有何不可?”他听言上前一步,配合着她应对陈夫人的诘问。
“哼,方公子以为随便拉来两个人,就能给你充当提亲的长辈?我陈家是这样让你糊弄的?”陈夫人不屑地说。
“陈夫人此言差矣,方旭满怀诚意,带着对陈小姐十分的真心来上门提亲,他一直以来如何对待陈小姐,相信邻里乡亲都看在眼里,两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怎么也不会比什么没见过面的知县的儿子要糊弄吧?陈小姐已经表态了,若是陈夫人要强行拆散有情人,将她许配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您真的确定她会幸福么?”
林卿华自己本也是未出阁的姑娘,但为了帮上方旭,今日特地梳了一个显年龄大的发髻,又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强壮镇定地说了这许多话,就是赌陈夫人对他们轻视,不肯妥协放他们入陈府详谈,而是想把他们赶走。
陈逸萍从刚才出来,就一直担忧地看着方旭,方旭暗暗朝她摇头,她便一直忍耐自己不再说话,相信他真的可以说服母亲。
被林卿华当众道破她的打算,陈夫人的确恼怒了,她又是个极要体面的人,眼下众目睽睽,她也不能真的出言驱赶,便只好顺着她的话为难他们。
“既然如此,若方公子果真心爱小女,便向我证明证明。我陈家的小姐虽不是皇门贵女,但祖上也受过皇恩,封过少卿,萍儿从小金枝玉叶长大。你方家曾也家财万贯,如今人丁稀薄,不复往日辉煌,我也不是存心刁难你。萍儿仁孝,知道老爷生前最是仰慕云安的若风先生,便想要为他寻得一副若风先生的画,供奉在灵前,让他时时欣赏,以平亡父之憾。这个心愿你能替她实现么?”
“若风先生……”
人群中一阵窃语。
这若风先生祖籍云安,以画云安山水出名,但他的画却不同于一般的风景画,他以山水寄情,所画皆是灵气非凡,使看画者观而忘己,仿佛随他经历了一番荡气回肠的传奇。
可自从一年前,若风先生云游四方,便不知所踪,连他的人都找不到,更何况是画呢?那些拥有他画作的人,都将之视为无价之宝,保养珍藏,如何肯拱手让人?曾有人出价十万两黄金,要找他的洗梅图,也没能如愿以偿。
陈夫人以若风先生的画为难题,在场的人都纷纷感叹,这下方旭是娶不了陈逸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