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吴晓晓他们才走进大堂,就看见前台的服务员迎了上来,如同炒豆子一般急切地跟他们说了一大堆,说完看三个人都是一脸懵的神态,这才放慢语速重新又说了一遍。
而她说话中间,旁边前台的座椅上坐着的一位小个子男士已经站起来,走到几个人近前,说出一口带着明显福建口音的普通话:
“这几位就是农业大学的老师吧?幸会幸会。我是昨天那个运输公司的老板,我姓刘,刘全安,我听安迪他们几个人说,是你们救了他们。几位老师做好事不留名,但是我们知道了不能没有表示,主要就是想向几位老师表达一下感谢。”
前台听不懂刘全安在说什么,更是着急地给几人比划。在她看来,这人一进来就不客气地询问住客的信息,看起来就不像是个好人。他虽然个子不大,但是身边跟着两个块头很大的保镖,似乎来者不善。
刘全安见状也不好意思地笑笑,解释道:“主要是我们跑运输的,平常做事情比较粗鲁随意,所以这边酒店的前台很紧张,怕我会对你们不利。还真是很有责任心。我真是运输公司的老师,本来应该
带安迪他们一起过来的,但是那边运输的任务很紧急,我们前面一天已经耽搁了,所以现在他们都还在工地加班。”
听刘全安能够说出前一天的事情,吴晓晓他们几个人心里面就有了底,再加上毕竟听到的是乡音,几人倒也没那么草木皆兵。谢过了热心的前台,又给她解释了刘全安的来意之后,三个人把东西放回房间,就和刘全安找了一间附近的餐馆坐下聊天。
三人已经都在外面吃过,听说刘全安一直在旅馆等他们,连晚饭也没有吃,都觉得有些抱歉。
刘全安摆摆手:“我养生,本来晚上就基本不吃。给他们两个人上些实诚的饭食就好。”
这家中餐馆的老板显然跟刘全安也认识,出来招呼了一下,也不用他点单,就让后厨去给两个保镖做饭,还给刘全安这一桌上来了一壶清茶,带着全套的茶具。
刘全安上来先是洗杯温杯一整套流程做足,泡开第一泡,倒在公道杯里面,分出四小盅,先捧了一杯给陈老师:“人老了,就喜欢弄些以前的老样式。我知道现在国内都不讲这么喝茶了。不过老陈都上了茶具了,我也就献丑一回。”
陈老师和吴晓晓几人接了,学着刘全安的样子,先闻再喝,的确是茶香袅袅,只是觉得不太解渴。
刘全安一边摆弄着茶具,一边和三人聊天:“那天发生事故之后,底下人报上来的有些晚了。我后面去看的时候,才知道他们竟然都没问救命恩人的名字。”
刘全安连连的摇头:“这些老黑,做事实在是太不讲究了。还好他们还能大概说出你们三个人的样貌,知道是华人面孔。我当时一猜,那肯定是这次来开会的同胞。只是我们只是搞运输的粗人,不认识开会的人,还是费了点时间才搞清楚几位老师的身份。”
“后来这大会又结束了,想要找你们住在哪里也不容易。我还特别担心你们开完会马上就要走,还好后面问到了你们住的旅馆,知道你们应该还在。”
刘全安笑笑说:“估计是我问前台的时候语气太急切,她又看我带着两个保镖,开始就不肯告诉我你们的信息。我后面一直在前台那里等着,估计也是让她急坏,要是能报警,只怕她都要报警把我们抓走。”
刘全安把这一夜一天找吴晓晓他们三人的事情轻轻代过,听起来似
乎只是找人费了几分辛苦,但是在若大的芝加哥,通过会场的组织知道三人的身份不难,能这么快找到三人的下榻处,其实不得不说,是很有几分能量的。
不过刘全安今天不是来炫耀能量的,他解释了一下为什么一直等在前台,就回归了之前的话题:“这次的事情,真的要特别感谢你们三位。要不是你们当时在那里热心的帮助,我们这次运输可是要造成很大的损失。”
“不是说,咱们这些运输机械都投了保险?”吴晓晓好奇地问道。
刘全安解释道:“是投了保险,包括我们的工人,我也都投了保险。干我们这一行,户外的操作多,还是要多注意风险。能给大家保障的地方,不必省那个钱。”
“只是投了保险,顶多也就是赔钱。我们中国人讲人命关天。昨天要不是你们当时救了安迪,那可是一条人命啊。他家里面还有两个小孩,妻子好像身体也不怎么好,那可是一家子。”
刘全安在芝加哥这样鱼龙混杂之地,能够以华人的身份在运输这样讲地盘的行业里面分下一块大蛋糕,人当然有狠戾的一面。不然也不会现在出门都还要带
两个保镖。但是对待自己手下的员工,他也是极尽所能的保护。
这时候说起安迪这样最基层的员工,他也能就人家的家庭情况说上几句。
吴晓晓他们听着点头,也把那天为什么会倾翻的原因给刘全安说了。这种大型机械的吊装的确是非常危险的,所以操作的时候更得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