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这么多的打击,贺东阳的脑子完全乱了套了,他茫然的蹲在地上,在一堆照片和碎裂的玻璃碴中,翻出了一张照片,那是他的老父亲还活着时,在这个世上留下的唯一一张相片,
好在地面挺干燥,照片基本上都完好无损,何雨柱拿做饭用的围裙包了手,又找了副筷子,把照片一张一张夹了起来,最后全都摆在了吃饭的凳子上,
贺东阳也跟着一起收拾,等收拾完了,他又仔细的在地上查找了一番,防止有什么遗漏,直到只剩下一地的碎玻璃碴,还有摔的七零八落的相框,让何雨柱拿着扫帚,把屋里屋外全都打扫了一遍,这才恢复了几分家的样子,
贺东阳颓然的往凳子上一坐,忽然苦笑起来,满脸上都是自嘲之色,
“还是你看的透彻!说句实话,今儿下午你不让那小子进门的时候,我还在心里埋怨你,嫌你对这小子太绝情,没个当姐夫的样子,”
“结果我是真没想到,他竟然能这么对我!连他爷爷奶奶的照片他都不放过,白瞎了我这些日子、求爷爷告奶奶的给他安排工作,这孩子、太让我失望了!”
何雨柱很合时宜的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到了贺东阳的面前,
贺东阳立马抽出一支,放在了嘴里,随即何雨柱划着了一根火柴,帮他把烟给点上,
贺东阳吸了一口,随即忽然诧异道:
“你不来一根?”
何雨柱摇了摇头,
“我抽烟都是为了应酬,平常我是不吸烟的,您自个儿抽吧!”
说完,他就把那一盒烟摆在了贺东阳的面前,顺手把火柴也放在了上面,
贺东阳先是烦躁的抽了会儿烟,随即又一脸不解的跟何雨柱倒起了苦水,
“你说我就是想不明白了,这一家人,不就是得互相扶持,互相帮助吗?为啥我这一心一意的对他们,这又给他们送钱,又给他们送粮食送肉的,就连我自个儿都吃不上一口,你说他们怎么就不念着我点儿好呢?”
何雨柱抬头瞅了老丈人一眼,接着微微笑了笑,
“实话有点儿伤人,就怕您不乐意听!”
贺东阳忽然眼前一亮,这问题已经困扰了他多少年了,一直找不到答案,没想到自家的女婿不声不响的,反倒看出了些名堂,不由得让他生起了浓厚的兴趣,想要听听何雨柱的见解,
贺东阳马上一本正经的坐好,对着自家女婿说道:
“你说!我听着呢!”
何雨柱点了点头,顺便调整了一下坐姿,
“其实说白了,也就是有人觉得不公,心里有些怨气罢了!”
贺东阳先是一脸的疑惑,随即问道:
“不公?什么意思?你是说我那些个兄弟姊妹啊?那不可能!我妈去世的时候,我那会儿正好摔断了腿,老家的宅子全都让他们仨给分了,连商量都没跟我商量,我啥也没捞着,要说不公,也该我觉着不公才对!”
没想到何雨柱却摇了摇头,
“您还是没想明白!你再想想别的!比如说、您怎么到的城里?怎么认识的我岳母,还有您这户口和工作,都是怎么来的?”
贺东阳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若有所思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
何雨柱冲着他点了点了头,接着掰起了手指头,
“城里户口!又娶了个城里媳妇儿!还有您这电力单位的工作,每月领的是国家发的工资!吃的是国库粮,还不用下地干活参加劳动!再加上您还有个见天儿啃白馍的女婿,将心比心,您自个儿在心里好好琢磨琢磨,他们每天在乡下、过的都是啥样的日子?这能不眼红吗?”
贺东阳忽然就有了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他先是皱着眉头想了很久,过了好一会儿,才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有道理!”
接着他脸色讪讪的笑了笑,
“没想到我都这把岁数了,还没你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看的透彻,看来我这些年、读的那些书都白读了!,”
何雨柱马上摇了摇头,对着老岳父解释道:
“不能这么说!您只是一时被气到了而已!这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等您冷静下来,自然也就想明白了!”
贺东阳先是摆了摆手,接着又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不用给我戴高帽!我自个儿啥样,自个儿心里清楚着呢!”
接着他又一脸犯愁的看了看空白的墙壁,随即自言自语的说道:
“只是这相框可怎么办呀?这要是让那娘儿俩知道了,一准儿又得给气的不轻!”
何雨柱点了点头,
“是不能让她们知道!不过这事儿好办!明儿我去给您找个熟人来,他就是吃这碗饭的,明儿下午,我让他上您单位找您去,到时候让他再给你打几副一模一样的相框,再重新安上玻璃,谁也瞧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