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君尘如出去了,楚瑶知道他要找人,自己扑了个空,看天色突然阴沉,将要下暴雨,她索性在君尘如住处等。
暴雨下了近半个时辰,还越来越猛,舒晴好在看秋凉,楚瑶身体虚,给楚瑶备得有披风,此刻坐在屋里,都感觉得到风雨渗进来的冷意,舒晴给楚瑶披着披风,楚瑶才好过些。
望着外面,这天也太冷了。
都快十二月入冬了。
自己也来这个世界大半年了,想想这大半年,她探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又难免掠过一丝伤怀,随即压下。
“夫人,请您去劝劝主子吧!”
那个说君尘如出去了的下属,突然面带悲痛跪在楚瑶面前。
楚瑶思绪回笼,不解:“何事?君尘如怎么了?”
那下属带着悲痛道:“主子要找的人,似乎已经……南疆有一种秘术,可以以血滴在玉上,养玉,那样的玉,和以血养玉的人,久而久之,会产生一定的联系,
白公子身上有一块玉,曾赠给了他的老师,天下最闻名的大儒,夏稷学宫的宫主鸿儒先生,鸿儒先生也是靠着那玉,找白公子,两月前,也就是夫人刚出事的时候,找到了京中,
主子知道鸿儒先生身上有那块玉,想要问些消息,去见鸿
儒先生,鸿儒先生却对他闭门不见,连他让您翻译的书籍,鸿儒先生都拒而不收,
这两个月主子不停的找白公子,鸿儒先生也在找,就在昨天,鸿儒先生突然病倒了,主子知道,去看望,才得知,鸿儒先生手上的玉,碎了!”
楚瑶倒吸一口凉气:“你,你是说,”
下属哽咽道:“白公子已经死了!”
他哽咽,自然不是为那个白公子,而是为他的主子,他的主子找白公子,找成如何模样,他们都看在眼里。
“那君尘如现在在哪儿?”楚瑶忙道。
下属悲痛道:“在鸿儒先生院子外面跪着,鸿儒先生给白公子设了灵堂,要给白公子立衣冠冢,主子去祭拜,鸿儒先生不给进,主子从昨晚上去,跪到现在了。这风大雨大,属下实在是心疼主子啊!”
楚瑶沉眉,这事儿她去怕是也帮不了什么,但是做朋友的,不是觉得帮不了,就不管了。
“带我去。”楚瑶立刻道。
下属一喜:“是。”
“夫人,别怪属下多嘴,实在是看夫人跟主子关系一向好,属下才想夫人能不能劝劝。”风雨廊道里,下属忙在前面带路,忙道。
“我明白。”楚瑶道。
后面跟着的舒晴满是不赞同,楚瑶她
劝不了,只是小心在后面将她披风遮掩好,碎碎念:“夫人还病着,吹了冷风淋了雨,病又重了,世子肯定要责备您。”
一行人坐马车来到鸿儒先生的院子外。
这院子不大,看着清幽雅静,也不怎么起眼,很难想象这是响彻诸国的第一大儒暂居的住所。
泼天雨幕中,院门紧闭,楚瑶询问的目光看向下属,下属摇头:“不可能的,主子绝不可能离开。”
楚瑶也知道君尘如的性子,绝对不会离开。
“敲门。”她道。
下属忙连连去扣门,铜制门环被扣得哐当哐当响,狂风暴雨里,有种让人烦躁惊吓之感,没一会儿,有个三十来岁带着胡渣的男子把门打开,怒喝:“敲什么敲,若要避雨,今日家中不方便!”
“我们主子呢!”下属声音不好道!
“我们来找人。”楚瑶声音平静道。
那男子瞧了眼下属,又瞧了眼楚瑶,把目光定在楚瑶身上:“来找人的啊,正好,赶紧把人领走,别说师弟的灵堂不让进,这院子,要不是他死皮赖脸,也没人愿意让他进,等下他走了,这雨水冲过,我还要打扫一遍,免得他脏了地儿!”
“你!”下属立刻要撸袖子干架!
“好!”楚瑶沉沉一
声,不管什么大儒不大儒,她是君尘如的朋友,这人侮辱君尘如,她也不会高兴,现在却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请带我们进去。”
那男子转身,让三人进去。
院子不大,只有两进,过了影壁,穿着走廊没走一会儿,就见到了跪在院子里的人。
阴沉黑幕笼罩乌云下,泼天大雨打着的那浑身湿透,面色苍白的人,目光坚决。
“鸿儒先生,请让我见见他,我只是想见他一面,作为一个朋友,这都不行吗!我是南疆人,但我已经叛逃南疆了,作为一介布衣,先生礼贤下士,却做不到容我一个诚心恳求的晚辈吗!”
“你走吧。”里面有声淡淡。
声音苍老,却清隽,让人听起来,能感受里面的浩瀚书卷气。
“我想见见他,”君尘如坚决。
“他并不会想见你。”敞开的雕门内,鸿儒先生声音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