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宴后,夫人们便去喝茶。
姑娘们闲不住,就去逛园子。
霍家是武将出身,园子没有文官后园的曲觞流水,但贵在疏朗宽阔。
刚到园子,归幼薇便扯了扯归少薇的衣袖,“我们那边去看看,这里走着也没多大意思。”
归少薇知道她是故意想将南书燕撂在一边冷着她,只得抱歉地对南书燕笑笑,跟着归幼薇走了。
南书燕正好乐得清静,带着兰若朝与归幼薇相反的地方走去。
走了一段,原本宽阔石板路变成了小径,周围的树木也繁茂起来。在满眼绿意中,一株海棠开得十分繁茂,隐隐听到里面有流水的声音。
南书燕又往前走了几步,刚要到海棠花树前,便听一道低低的女声带着惊讶,“你说霍中郎自请为督陶官?这怎么可能,他可是中郎将。”
“这就不得而知了。你也知道他做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谁知他又在想些什么?”另一个女子的声音略微低沉。
沉默了一阵,声音低沉的女子又道:“半容,这件事你可先别告诉赵姑娘?”
叫半容的女子便道:“为何?”
另一女子便犹豫道:“我并不确定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南书燕和兰若对了一个眼色,转身便想离开。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娇斥,“半容,你跑到哪里去了。”
南书燕和兰若只得闪身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有身影一闪,一个梳着双丫髻的丫头从海棠树后面匆匆往外面跑去,“姑娘,我这就来。”
外面女子穿着鹅黄色衫裙,树叶遮挡看不清脸。
两人站着低声说了几句,便转身走了。
海棠树下另一个姑娘这才出来,窸窸窣窣走远了。
南书燕和兰若从树后出来。
她真的并不想偷听别人说话,但无意中听到的这句,却居然与归家十二御窑有关。
爹爹是上一任督陶官,因身体不适回家休养后,督陶官一职一直空着。
若下一任督陶官真的是霍中郎,那是不是可以解释为何这次霍老夫人生辰,霍家给归家送帖子的原因。
南书燕正在沉吟。突然树上噗嗤一声。
她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俊逸男子正伸长双腿靠坐在树上。看到她看过来,他轻盈展身下了树,“没想到,归家二姑娘也有偷听别人说话的时候。”
兰若已经一脸警惕的站在南书燕身前。
南书燕笑笑,“我并非有意偷听别人说话,但霍中郎在树上大概已经许久,恐怕才是那有意之人?”
霍炎笑道:“还是这样伶牙俐齿。只是云县和平江毕竟不同,不知归二姑娘可住的惯?”
他穿着一身蓝色深衣,唇角含着笑,消减了平日的冷傲之气,倒是一幅俊逸公子模样。
南书燕:“对于我来说,平江和云县并没有两样。”
“归二姑娘倒是豁达。”霍炎道。
“也不是什么豁达,只是能够接受现实罢了。”南书燕道:“吾生安处是吾乡,平江也好云县也罢,只要能让我心安,对我来说就是故乡。”
话音刚落,便有细碎的脚步走了进来。
正是刚刚走出去声音沉稳的丫鬟。看到霍炎,大概也没有想到,赶紧朝着他施礼。
霍炎眉眼瞬间冷了下去。
那丫鬟便没有来时的伶俐,声音也略显局促的对南书燕道:“姑娘,老夫人在前厅设了飞花宴,请所有姑娘一起过去热闹热闹。“
“飞花宴?”霍炎挑了挑眉。
“是飞花宴。”丫鬟低着头解释,“众夫人在厅里说笑,突然说到园内的蔷薇花开得正好,正好姑娘们也多才多艺,不如设一场飞花宴,让姑娘们交流一下琴棋书画等才艺,也是一桩雅事。老夫人倒是没说什么,夫人一听很高兴,便立刻让人在蔷薇花架下摆了桌椅,又将姑娘们召集过去,这阵子只怕都到了。”
霍老夫人是武将,霍夫人却是出身书香世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自然喜欢这样的雅事。
霍炎饶有兴趣,别有深意的看了南书燕一眼,道:“这倒有些意思。”
丫鬟看他脸色好了些,方敢大着胆子道:“四少爷他们听了后,也吵着要看姑娘们的才艺。前来为老夫人贺寿的老爷们便推出翰林院的两名老爷做评判,让姑娘们比试诗书画。”
好好的生辰宴换了个名,便成了世家贵女们暗暗较劲的赛场。
南书燕倒没有说什么,和兰若一起跟着霍府的丫头到了蔷薇花架下。
霍府园子内并不见什么奇花异草,唯有蔷薇开得茂盛。
花架假山,耳边流水淙淙,抬头可见蔷薇花幕,微风过处,不时有粉色的花瓣飘落下来,真正是名副其实的飞花宴。
姑娘们已经挑了合适的桌椅坐下,归幼薇和归少微挨着